依着花和尚,这一禅杖也就打了下去,偏在一旁还有教头林冲,林冲见得来人,竟是伸手拦下师兄,开口问道:
“你等何人?”
那汉头戴青纱凹面巾,身穿白布衫,下面腿絣护膝,八搭麻鞋,腰系着缠袋。
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闻言并未回答,反倒拱手请教起来。
鲁达被林冲拦下,心中不快,一禅杖劈碎桌子,沉声喝道:
“梁山好汉在此,尔等也敢放肆?!”
岂料那汉子闻言竟是面露惊喜,纳头就拜倒在地,真有那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果决。
鲁达见他乖觉,心中怒气稍消,只是冷声问他是谁。
那汉子拜伏在地,也不起身,只是磕头求饶。
花和尚见不得他这般作态,撤回腿脚,叫那妇人一并起身说话。
林冲本就是个软性子,见状也不去拦,瞧着妇人爬将起来去搀地上那汉。
那汉反倒拉了妇人跪倒在地,这才开口说出来历。
这人姓张,名青,原是此间光明寺种菜园子。
与寺里僧人起了争执,兴起杀人,又把光明寺给一把火烧了,好在无有官司来问。
后来流露此间剪径为生,遇着浑家孙二娘父亲,斗了二十余合,吃他打翻在地。
孙父年轻时做的也是剪径勾当,瞧着张青不错,带到城里,收做徒弟,后来更是招赘做了女婿。
一家三口都是强人做派,城里住不安生,于是又回到此处盖了草屋,装作酒家。
其实就是黑店......
一番絮叨,也算交代个清楚,鲁达听闻张青也曾管过菜园,也曾放火烧寺,心里觉得亲切,那股怒火已然消失。
后又听得这对夫妇立下了那三不杀的规矩,头一个便是不杀僧道,心里又是点头。
鲁达想了想,看了看林冲,只见林教头皱了眉头似有犹豫,不由得出声问道:
“兄弟这是为何?这两个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算得磊落,不如?”
林冲自是知晓师兄心思,知道他起了招揽之意,只是他那寨主贤弟立下规矩,梁山酒店不得下药害人,这两个男女岂不正犯在了这条?
正犹豫间,那跪倒在地在张青却是偷眼在看,瞧见他面上犹豫,心知夫妇两个性命就在此人手上。
当即顾不得颜面,膝行几步来到林冲跟前,磕头捣蒜,声称饶了性命夫妇两个自愿追随,共同山上入伙,多少尽些力气。
林教头见状这才松口,只说暂且饶命,收不收留得等见了寨主再做定夺。
张青夫妇只为活命,闻言哪有不从,当场拍断胸脯,立下誓约,誓死追随。
林冲这才让他们起身,张青夫妇对视一眼,眼里都有喜色。
这两个好汉真好糊弄,如此不仅性命得活,还靠上了梁山这棵大树!
既是追随投靠,夫妇自是遣了手下再备酒肉。
吃了一回,张青问起好汉名号,林冲、鲁达自报家门,夫妇两个顿时惊喜,直道折在哥哥手里也是值了!
林冲闻言微微皱眉,前番只说追随,这里又喊哥哥?
不过教头宅心仁厚,也不去说,只问徐宁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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