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瞬息,营垒已破。
北面栅栏严谨,但不知为何,其营门却防御不严,鲜卑骑士直接踏破,如滔滔奔流,鱼贯而入。
他们心中疑惑,但更多是兴奋,想不到理应最难的一层防御,竟被轻易攻克。
“汉人外强中干,不堪一击,大家随我杀之!”一名小帅激励士气,朗声吼道。
“杀汉狗!”
“杀汉狗!”
……
喊杀声成一片。
鲜卑人年年掳掠,对汉人素来心存轻蔑,见状自然势士气大振。
但很快,他们发现,此营垒和以往截然不同,其防御并不在营门。
而在营内!
……
营垒后障碍重重,东一片,西一块,鲜卑骑士无奈绕行,阵型又被切割分散,引以为傲的速度也不复存在。
他们在寻找猎物,却不知,他们自己才是猎物。
“一群风箱里的耗子,不知死期将至……”杨信冷笑,面露杀意。
他立于一座土垒上,借灰雾掩护,冷静观察敌情,一道道指令发出。
杀机现!
重重灰雾中,有风声雷动,一杆杆长矛刺出。
数名鲜卑骑士猝不及防,被右侧的冷枪捅翻,落马后,又被一根根长矛攒刺杀死。剩余人怒骂着,转过头迎击,这时,左侧却又有长矛刺出。
两相夹攻,矛刺神出鬼没,如同黑暗中潜伏着千军万马,鲜卑骑士进退失据,却都免不了被刺翻的命运。
有一人尤为勇猛,左砍右杀,闷头向前猛冲,许久后,终于突出重围。
他刚松一口气,却见在正前方,一名熊罴般的巨影缓缓起身,放下了兜鍪。
“等了好久,总算来了个漏网之鱼……”那人身似顶天立地,细缝般的眼中满是戏谑,“哦,左边那也有?我得速战速决了。”
“啊~~”
绝望惨叫声在灰雾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人发杀机,地覆天翻!
……
轰~~
又一处灰雾中,隐有雷鸣电闪,狂暴电弧荡开,一名鲜卑骑士哀嚎倒地。
弓弦兀自颤鸣着,杨信在雾中现身,后退几步,又隐没于灰雾,如同一阵来去无痕的风,不留半点痕迹。
随着鲜卑骑士全线压上,正面战场压力陡增,杨信发号施令之余,也得亲自上阵,四处提弓游猎。
身处混元之境,杨信来去随心所欲,他自然要扬长避短,只选择远程狙杀,而不会近身肉搏。
“最讨厌你们这些肉搏的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杨信嘀咕道。
他的麾下,五位什长也各司其职,遵其号令,领着一什步卒有序杀戮,速进速退,战果颇丰。尤其是徐牧,进击似鹰撮霆击,退走也轻快灵活,每每能精准抓住敌阵薄弱处,一冲即退,却能撕下一大块肉来。
“义守勇武不出众,但战斗直觉敏锐,擅抓战机,也足够果决,”杨信眼观六路,暗暗评价,“当一个什长,未免太过屈才了……”
至于张猛那一什甲士,杨信则有额外用途。
除了张猛本人被当做“救火队员”,四处奔走游击,其余人则组成一道铜墙铁壁,作为最后防线,扑杀着漏网之鱼。
杨信抬手,打了个响指。
点点烛火浮于其指间,飘向不远处的一什人马,将十人一一点亮。
对于自家的“衔烛”,他已愈发熟稔,可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