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百俘虏,那可是做不得半点假的。
……
杨信骑马,只带着少数将领入城。
城墙上,有人高呼“万胜”,汉家众人皆是喜气洋洋,如同过节。
如此多的俘虏,那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
杨信自然受到热烈欢迎。
……
杨信没有多做逗留,前往太守府,准备述职。
他心情大好。
不过,此时杨信却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
太守府邸。
耿临神情落寞,目光萧索,连头发都花白许多,像是一夜间老了十岁。
“府君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杨信一惊,关切询问。
对这位大汉的北境砥柱,他是满怀敬意的,关切之意没有半点作伪。
“子誓,你立下如此战功,我本该恭贺,甚至出城相迎的。”耿临强笑一声,神情苦涩道,“只是,眼下却有一桩麻烦事,或许需要你的帮忙……”
“麻烦事?”杨信茫然,抱拳道,“府君大人请细细说来。”
“朝廷准备北伐鲜卑。”耿临苦笑着,抛出一颗重磅炸弹。
“北伐?”杨信表情大变,失声道,“朝廷诸卿都疯了?以汉朝如今之积弱,防守都很勉强,哪有余力北伐?”
“谁说不是呢?”耿临神情萧瑟,“但推动北伐的,是陛下。去年时,护羌校尉田晏抵御先零羌不利,获罪待罚。为戴罪立功,田晏贿赂中常侍王甫,怂恿天子对鲜卑宣战。天子毕竟年轻气盛……”
这就被忽悠瘸了?
杨信心中冷笑,又生出一种无力感。
“朝廷方略,是三路分兵出塞,同伐鲜卑。”耿临一一介绍道,“乌丸校尉夏育出高柳,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出云中,匈奴中郎将臧旻则率领南匈奴的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出雁门。三家各自率领步骑万余,深入鲜卑境内,寻其主力,讨伐之。”
“为何不让太中大夫出山?”杨信微微皱眉,问道,“夏育、田晏有将才而无帅才,臧旻长于戡乱而从未出境征讨过,若无太中大夫,又是孤军深入,此战绝难获胜。”
他口中的太中大夫,正是前太尉,凉州三明之一的段颎。
“段颎已老,却是无心也无力劳师远征了……”耿临连连摇头,“不止是段颎,你的老师张奂,还有皇甫家的皇甫规,都已年逾七旬,根本承受不住行军的劳碌,以及塞外的冰寒气候。”
“那这根本是一场必败之仗!”杨信眉头紧锁,沉声道,“统帅能力不足,又孤军深入,粮秣军资难以跟上……”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杨信都清楚,这是一场必败之仗,难道耿临就不清楚?
甚至,耿临比他更痛苦,更煎熬!
因为,这一场必败之仗,也让赵苞、耿临、郭勋多年的谋划毁于一旦!
对鲜卑的离间分化,他们本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如今朝廷伐汉,鲜卑人震恐,则各部族必定联合,相互之间的龃龉也会暂时抛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