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长剑护身,可旋即直接被一股气劲打飞,倒插在地。
赵高性格自指鹿为马,逼死胡亥后就越发猖狂,恣意妄为,手中抽出一柄剑,就要杀向子婴的二子,可才出剑,手中短剑,竟然被一柄长剑生生拦住,任由赵高自身修为高深,竟然难以挣脱。
他抬头,看到持剑之人,是子婴心腹宦官韩谈。
旋即看到韩谈抬头,看到那一双冰冷锐利,仿佛雄鹰的眸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赵高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韩谈!
记忆仿佛刹那间回到了十多年前。
昏黄的记忆里,面容白皙英武,仿佛初生虎豹一般,恣意打探着整个世界的少年执戟郎身穿黑衣披甲,逼视着自己。
‘我有一言,陛下起居,还请中书府令多多关照看顾,若是我回来的时候,陛下有恙,哪怕只是一根汗毛,渊必讨回;彼时阁下纵是远遁万里,渊,亦将诛之。’
“执戟郎中……”
“中车府令,上前领死!”
渊手中的属镂剑铮然鸣啸,直接将那柄短剑逼迫开,他认出了这柄短剑,是曾经的弑君之剑,燕太子丹为门客荆轲准备的徐夫人剑,不知何时,竟然被赵高拿到手中,显然是打算今日就要在这里杀死秦王子婴。
渊的神色变得冰冷,手中的长剑刺出。
是大秦军中剑术。
他的修为和赵高修为相差仿佛,但是一者是在大秦中央,靠着诸多天材地宝,生生堆积上去,但是另外一人,这是在海域搏击猛兽,在外域诛杀远敌,交手经验决不能相提并论,更何况一者用的是长剑,另外一人不过是一柄短剑。
铮铮鸣啸声入耳。
赵高被逼迫地连连后退,不过才十几个回合,身上就多出了数道伤口,渊的手腕一动,剑锋斩断赵高双手手筋,剑刃一贴一甩,徐夫人剑直接被甩飞,继而一脚重重踹在赵高腹部,将他死死踩踏在斋宫粗大的柱子上。
赵高口中喷出鲜血,双手下意识想要搬开渊的右脚,但是却毫无半点作用,仿佛这一脚并不只有自身的力量和法力,仿佛这一脚下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和感情,让赵高无法撼动。
渊一脚改为侧踢,将他直接踢倒在地,化作双手持剑,手中的战剑自肩胛骨刺穿过去,洞穿宫殿的地板,剑刃深深没入其中,膝盖则重重下压在其胸腹伤口上,让赵高痛苦无比,却又根本无法死去,只能发出一阵阵压抑着的惨嚎。
一连串手段,冰冷森寒,都是黑冰台锐士专门袭杀权贵的招式。
两人彼此怒视着对方,秦乃水德,斋宫的高处悬挂着上好的黑色绸缎,手艺最好的妇女,要劳累一年时间才能织出一匹,此刻被劲气撕扯,纷纷坠下,子婴被煞气惊骇住,连连后退,坐倒在台阶之上,恍惚间透过垂下的黑色绸缎看到……
那里是身穿黑衣披甲的少年执戟郎。
正持剑逼迫敌手。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曾经谦卑有礼的中车府令。
黑色的绸缎坠下,才知道方才不过只是虚幻,执戟郎已经不再年少,而倒下去的,也是大秦的丞相,渊双手持剑,怒目而视,强行压抑着语气,道:
“陛下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陛下怎么可能死?!”
“那是我大秦的陛下啊,他怎么可能死!”
“三年前我归来,陛下甚至于曾在东海之滨,亲自张弓射杀鲲鹏后裔,得巨鱼,怎么可能不过短短数月就离开人世?赵高,到底发生什么了?!”
赵高被压迫地喷出鲜血,却只惨笑道:“怎么会死?”
“人都会死,他为什么不能死?”
“一个人,却想要做到非人做能及的功业,他怎么不会死?!”
渊手中的剑往下压,道:“你说清楚。”
赵高凝视着渊,道:“徐巿没有和你一同回来,对不对?”
渊的瞳孔微微收缩,想到自己得到消息的时候,徐巿正要开始淬炼不死药,自己不得不自己独身回到大秦,而那数千童男童女,近百工匠,已经那些军队,都留在了外面。
赵高突放声大笑,道:“他最后还是把你支开了,陛下之死,让你也失去了方寸啊,那我就告诉你,让陛下他倒下去的,就是徐福的暗手。”
渊怒道:“不可能,区区方士,如何能伤得陛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