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没钱不要紧,吃霸王餐也不要紧。要紧的是,有手有脚能干活抵账。
“怎么还剩那么多?”
“小阳别抱怨了,赶紧刷吧。”
“唉,想我堂堂……”
话说半截,自知多说无益,还是赶紧干活才是正理。
没错,没钱付账的五个小伙伴正在饭铺后院拿着丝瓜瓤刷盘子。
鬼知道这个小店里为什么又那么多脏盘子要刷,摞起来都快有房高了,密密麻麻一大堆。
宣绍阳和阮家姐妹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刷起盘子来笨拙的可以,还差点摔了几只。
另一边吴大壮和林天赐的效率就高多了。
吴大壮是因为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自家没有母亲,懂事以后就知道帮父亲刷盘子洗碗叠被,是个大孝子。
林天赐这辈子娇生惯养,但上辈子独居已久,一个孤儿无父无母什么都自己干,刷盘子这等小事当年他在饭店打工赚学费时是专长,那效率比起其他人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古代背景的异界可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劳动法,劳动保障?那是什么?好吃么?
几个被迫打工还债的童工一直刷盘子刷到月上枝头,这才刷碗饭铺全部的存货。一个个累得直不起腰。
不过刷盘子也是有点好处,至少他们当晚过夜的地方有了,不至于露宿街头。
“明明没有马,为什么又马厩?”
“这只能说是仙法的神奇吧……”
“我看是蛋疼。”
每人发了一张粗布床单,只要往马厩的稻草上一铺,这就算个临时床铺了。
至于被子?
呵呵,不存在的。
把床单铺好,林天赐躺上去试了试,感觉好像还凑合。
或许真的是累坏了,吴大壮躺下不一会儿就睡得死沉死沉的,呼噜声骤起。
宣绍阳看上去却是有些兴奋:
“我还从没睡过马厩。”
林天赐翻了个白眼,睡马厩有啥好兴奋的,睡皇宫还差不多。
其实宣绍阳兴奋的不是睡马厩,而是个几个同龄人一起睡。
因家庭关系,自从他出生起,就必须谨小慎微的活着,随着年龄增加这种谨小慎微的生活越发明显。
上有担心他夺权篡位的长兄长姐,下又打算往上爬,夺取父亲喜爱的小弟小妹,别说有个同龄人的朋友,就连跟自己父母都不能吐漏心声。
所以当一个蒙着双眼从天而降的仙人问他:‘可愿入我仙门?’宣绍阳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比起皇宫里的奢华生活,他更想当一个敢笑敢哭的普通孩子。
夜已深。
除了吴大壮和依靠在姐姐怀里的阮温竹外,其他人都有点失眠,明明白天累的不行,晚上却一点也睡不着。
不过大家也明白,为了明天有充足的体力,哪怕强迫自己,也要想办法睡一觉,不然明天根本没力气。
耳畔传来有人走过稻草的声音,林天赐眯着眼睛一看,原来是阮温玉。她一脸忧愁满怀心事的走出马厩,坐在门前的石臼上看着月色。
说起来,阮家姐妹对能否通过测试执着的程度很不自然,比起不想放弃一步登天机会的凡人来说,她们两姐妹就算没有被神符门收入门墙,回家修行家传功法不也可以嘛,最起码有条退路,结果阮温玉给林天赐一种‘若是不通过我就去死’的感觉,非常莫名其妙。
就拿林天赐自己来说,假如他没有通过,那是林员外巴不得的,大不了回家当他的豪门大少米虫种马。
“天赐兄,看来,阮家姐妹有故事啊。”
宣绍阳也没睡,悄声说道。
“嗯,你看起来也很有故事。”
“呵,我的故事无所谓,待有闲暇必坦言相告,都是些世俗琐事。若入仙门,自然算不得什么。”
林天赐换了个姿势:“睡吧,不管她们有什么心事,等以后再说。”
夜更加深了,只是那对着月光暗自忧伤的少女身影牢牢的印在梦里。
——就是胸小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