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拽丝缰,战马扬蹄长嘶。
“出征!”
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穿金甲。
讨逆军算不上天兵天将,但对于此刻正全幅身心忙着抵御湘西一众土司的武冈军来说,讨逆军此来,恰如神兵天降。
荆湖南路和潭州,路州两级的治郭都在长沙县,一座足有三千年历史的古城。
先汉当年的少年将军孙坚,就是在而立之年的岁数做了长沙的太守。
赵宋朝廷本来是在这里有着充足的防备,武冈军有一万人就驻守在长沙城,但谁让永顺土司造反之后,湘西各处的苗族、彝族也跟着反了起来。
无可奈何之下,武冈军的指挥使钱东良做了一个正确又错误的决定,那就是再抽调出八千人来征苗彝。
说正确,那是因为湖南的战局已经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再不尽快剿灭湘西土司,那么湖南全境朝廷都有失去的风险。
而说错误,那这不能怪钱东良一个人,因为这个错误不是钱东良一个人的错误。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上,骆永胜会带军往这里来不是。
当全天下都觉得骆楚会在修整一年后,开辟东征的战场时,偏偏骆永胜就来了这么一手暗度陈仓。
潭州知州葛镇再得知骆永胜带着‘十万’大军杀来,距离长沙已不足二十里的时候,整个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
“长沙城中不过两千守军,骆逆带着十万大军来伐,这可如何能守得住啊。”
找来留驻长沙的守将,葛镇急的差点哭出声,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乱窜,嘴里颠来倒去说着的,大致齐意思就是长沙守不住。
既然守不住,那咋办?
守将也是六神无主,他派人去急传钱东良,可后者眼下在永顺镇压反贼,离着长沙好几百里,仓促间就是十天都未必能赶得回来,可长沙城今晚就要面临骆永胜的攻城大军。
以两千挡十万,守十天?
说实话,守将是不太相信骆永胜能带出十万大军来的,多半是胡扯吹牛,但就算有一半的水分,五万人总是有的吧。
那也不能力敌。
两人正愁着呢,一个守城的士兵颠颠的跑过来,手里还拿捏着一封信。
“堂尊、将军,敌人哨骑送来了一封信。”
这个节骨眼骆永胜能送来什么信,多半一定是劝降信。
葛镇心里有数,却是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先看了一眼守将,那意思就是看不看?
守将吞了口唾沫,冲着葛镇拱手:“全凭堂尊意思。”
有了这句话葛镇才算是接过信来,拆封观瞧。
内容葛镇心里早就有了数,这一看也没有什么出入,确实是劝降信。
挥退士兵,葛镇把信递给了守将。
“那骆永胜说了,只要咱们愿意投降,他保证不动长沙一草一木,不伤害一人一畜的性命。”
说罢,葛镇叹了口气。
“非是我等不愿意尽忠王命,而是如今贼军声势浩大,不如先假意投降虚与委蛇,保全下性命才好日后联络朝廷,寻良策破敌啊。”
守将听的瞠目结舌,心里大骂好生无耻。
跪就是跪呗,还用的着这个时候了再往自己脸上贴金。
端的是官字两张口,上下都有理啊。
“既然堂尊拿了主意,那末将岂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