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扛旗之人乃六郎杨延昭,而杨延昭又是寇太师旧将,当年河北抗辽,太师与我家楚王之约六郎也应了下来,现在连寇太师都出仕我大楚,杨家何必愚忠赵宋,而与天下为敌?”
老令公夫人折氏,也就是演义中赫赫有名的佘赛花就唤过一群儿子商量起来。
是尽忠朝廷,还是从寇凖一道,转仕大楚?
几个儿子当即就表了态。
“降楚!”
“大宋重文又不重武,对咱家没多少恩德,更何况当年父亲战死,潘美有极大过错,结果呢,不过只是降职三级,后脚更是把潘美旌表宗庙,以其为功勋重臣。
父亲的命就这般轻贱吗,潘家、曹家世代都是武勋重臣,倒是咱们杨家为了朝廷血战无数,最后还不是被说弃就弃,一碗水端不平,儿子们心里都不服。”
折氏是个妇人,虽然出身军伍世家,自幼习练兵马,但到底不是演义中那个统帅三军的佘太君。
老夫人当家操持的也都是小事,现在面临的可是事关全家老小性命的大事,她也只能遂了几个孩子的心愿。
既然都打算降,那就降吧。
于是一夜之间,杨家转换门庭,成了楚将。
这也没什么丢人的。
老令公杨业早年仕于北汉,后不也转投赵宋了吗。
但这依然不妨碍杨业血战契丹,至死不降。
说到底,只要是汉人之间的政权轮转,那就没什么无法接受的。
可张耆哪里知道此刻的杨延训或者说杨家已经降了楚,他还等着杨延训带人把乱党剿灭呢。
杨延训领了命,也确实包围了白矾楼,但是当那个翻墙的家丁一出来,马上就下令全军按兵不动。
他知道骆成俊的计划,那就是拖时间,现在正好是个借口。
按说杨延训都降楚了,那他直接下令打开城门,骆成俊不就可以直接带着寇凖逃出去,何必还废这力气。
要这么简单,骆成俊还不如直接让杨延训带兵杀入丹凤门,把赵恒砍了呢。
虽说杨延训确实是执金吾卫指挥使这不假,关键是执金吾卫他指挥不动啊。
张耆才是皇城司的老大。
是张耆下令他带兵包围白矾楼他才能带兵包围,要没有张耆的令,他一个都指挥不动。
虽然他不能放骆成俊等人离开,但现在却有借口配合骆成俊的计划,拖时间。
“杨将军为何迟迟不攻?”
张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打杀声,坐不住只好亲临一线,冲着杨延训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
后者被骂也不敢恼,装模作样的惶恐道。
“非是末将无能,实在是乱党挟持了白矾楼内上千百姓,内中更有各府公子,甚至还有几位王爷,末将不敢贸然冲杀,恐害了几位王爷的性命啊。”
“那你为何不速速报于本官。”
张耆更恼,这么大的事他到现在才知道,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对这般质问杨延训随口就敷衍了过去。
“末将也是刚刚知道,先派人去报了宗人府,这不还没来得及报您您就到了。”
此刻就站在张耆身后的王钦若挑了下眉头,暗中打量了一眼杨延训,恰与后者四目交错。
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闹了半天,大家同朝为臣啊。
三人之中,就张耆一个‘外人’。
唉,要是张耆也降了楚该多好,大家伙合计一下直接冲入皇宫,把赵恒抓起来献给骆永胜,天下连仗都不用打了。
“哎呀,既然几位王爷都做了人质,那现在可不敢肆意冲入,万一伤了几位王爷,咱们可吃罪不起。”
确定了杨延训的身份后,王钦若赶忙站出来附和道:“还是报给陛下决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