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百夫长不明所以。
“冥河河道曲折,赫德人在上游放‘排’的位置绝不会太远。否则那些‘东西’会被统统冲上岸。”
有百夫长问:“刚才阿尔帕德将军带兵从大营过来,就是要去对付上游的赫德人?”
“我猜是这样。”罗伯特中校眉头紧锁。
“蛮子哪来的木头?”温特斯也想不通:“这附近的树林不是被我们清扫一空?”
“我也不知道。”中校紧紧攥着鞭杆,愤怒、无奈又不甘地说:“白狮不是一般的蛮子,我们……还是小瞧他了!”
……
帕拉图人正在拼死保护大桥。
寒风呼啸,勇敢的士兵脱得精光,只在腰上系一根麻绳便跃入冰冷的河水中。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每一秒河水都会从他们的身体带走大量热量。
分水桩一根接一根被拖倒,还没有被拖倒的也只是苦苦支撑罢了。
桥桩因为自身的拱形结构,一两次冲击勉强还能承受。
赫德人的绳索纠缠在桥桩上,潜入水中的帕拉图人必须在失温前割断它们。
桥面上点起火盆,给潜水的士兵暖身子。
但还是有不少士兵被拉上来时,已经冷到连话都说不出,只有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
有的人的皮肤表面已经变成了蓝紫色,四肢肿得像萝卜一样。
塞克勒心中悲苦,这些跃入冥河的士兵都是他最好的儿郎。
但他不能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继续派遣更多的人下水。
冥河水流湍急,河水裹挟着巨木撞向大桥。
帕拉图人要对抗的是自然之威,刀剑、火枪此刻统统失去用场,人类的武器只剩下勇气和意志。
十二艘小船尽数被派出,可是仓促间找不到渔网,船上的士兵唯有用长枪竭力拦截水中浮木。
一根半抱粗的树干半沉在水中,直到靠近桥桩才浮上水面。
桥桩旁边正在割绳索的士兵躲闪不及,被树干径直撞上,登时口呕鲜血。
等被拉出水面时,他已经断气。
这是一个很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此刻却赤身**躺在桥上,眼睛茫然地大睁着、嘴角还有血迹,胸膛被撞塌一大块。
有人在低声哭泣。
塞克勒解下披风,盖住年轻人的身体,为他轻轻合上眼睛。
“他叫什么?”塞克勒问。
“我不知道,将军。”拉斯洛上校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不知道。”
对岸的赫德人也发现帕拉图军队的异常,无论白狮是否与他们提前沟通,他们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箭矢、石块朝着桥上的帕拉图人打过来,火盆就是最好的指引。
提着线膛枪的猎人们匆忙赶来,枪声和箭矢破空声交响。有人倒进河水中,也有人倒在岸上。
“船!”小船上的帕拉图人惊呼:“船!”
河面上,一个庞大大物正从夜幕中显出形状,朝着大桥步步紧逼。
“哪来的船?”
“不是船。”拉斯洛上校只看了一眼,事不关己一般平静回答:“是筏子,羊皮筏子。”
小船上的帕拉图士兵奋力划桨,杀向巨大的羊皮筏子。
而羊皮筏子上也有赫德人,朝着小船桨手开弓射箭。
“这么大的羊皮筏子。”塞克勒冷笑道:“恐怕不知准备了多久……还以为已经高看了他。到最后,还是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