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段树枝,慢慢剥掉表皮、截断、削尖。
通过这种方式,他一点点活动着僵硬的手臂肌肉。
“你是在削木签?”额儿伦有些不解:“是要织毛衣吗?”
“就是活动活动胳膊。”
额儿伦哄着温特斯:“在毡帐里削,木屑会弄到毯子上的。那我扶着你到外面去好不好?坐一会,晒晒太阳。”
温特斯不愿意离开帐篷,也不愿意在营地里露脸,但是他不会拒绝额儿伦。
“好。”
温特斯的腿伤已经消肿,但距离去掉固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额儿伦扶着他走到毡帐外,搬来一口木箱,让他坐在帐门口;又拿来毯子,给他盖在腿上。
又是一天的跋涉,今天在一片稀疏针叶林里宿营。
夕阳穿过枝叶,投下斑斑点点的光。
小狮子提着一条鹿腿走了过来,打趣道:“光看脖子以下,还以为你是炉火旁的老头子。”
温特斯默默削着木头。
“你这是要做烤肉的木串子?”小狮子也十分好奇。
他盯着温特斯手上的小刀,眨了眨眼。
温特斯点了点头,继续削木头。
“你呀,少说几句话。”额儿伦从帐篷里走出来,拿着羊毛针织薄毯给温特斯披在肩上,又从小狮子手里接过鹿腿:“让赫斯塔斯安安静静晒会太阳。”
“唉,好好好。”小狮子咂了咂嘴。
他蹲坐在温特斯身旁,看白色的木芯被小刀一点点削尖,问:“战利品分回来了。你那套盔甲,你还想要吗?”
温特斯摇了摇头。
“找到你的时候,你怀里还有一包地图。那个你还想要吗?”
温特斯放下木签,想了想,说:“那是我一位长辈的物品,请还给我吧。”
“没问题。”小狮子毫不犹豫地答应。
两人又陷入沉默,只能听到小刀削木头的声音。
小狮子干脆坐在地上,望着远处,漫不经心地说:“我哥也回来了,还没合营,到时候我领他来见你。”
温特斯不置可否。
“你休息罢。”小狮子起身:“我走啦。”
这些日子里,小狮子时常会来找温特斯聊天。
只是温特斯愈发沉默,甚至还没有刚苏醒那段时间活泼,唯有与额儿伦在一起时才有一些话。
从姐姐和温特斯那里离开之后,小狮子没有返回自己的毡帐。他牵出马,带着护卫朝东边驰去。
他翻过山坡,沿着溪水奔行,抵达数公里外的另一座营地。
温特斯和额儿伦所在的营地体量很小,不是真正的赤河部“老营”。里面大多是边黎幸存的老弱妇孺,以及少量伤员。
而小狮子来到的这座营地只有成年男子,披甲佩刀的岗哨随处可见。
还有少量挂着弓、佩着箭筒的精悍侍卫,是为“箭筒士”。
路上的人见到小狮子纷纷致礼,或是直呼“小狮子”,或是恭敬地唤他“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