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计划的要旨归根结底只有一句话:迫使特尔敦人进入骑兵难以发挥威力的战场。
如何做到这一点?
温特斯的策略简单直白——将其他路线全部堵住。
防守必须依托山川河流之险,无险可守的滂沱河徒涉场又该如何?
那就唯有平地起山川。
墙,就是人造之山。
两段工事之中,[盾之墙]由巴德统筹修筑,早在温特斯动员疏散[下铁峰郡]民众时就已经破土动工。
而巴德使用的人力正是黑水镇的和五獒镇的避难平民。
征召难民筑墙不仅仅是为满足军事需要,也是一种管理和赈济的方式。
[盾之墙]的总长度约为18公里,多在地势不平坦、大军难以通行的地段,筑墙方式为传统的“挖土成壕、夯土为墙”。
通往牛蹄谷和通往小石镇的大路,巴德特意空了出来——按照温特斯的要求。
所以泰赤其实冤枉了他的部属。
那青翎羽没撒谎,他渡河探查两条大路,的的确确什么都没看到。别说是墙和壕,大路一马平川,连个水沟也没有。
特尔敦部第二次攻打徒涉场当晚,温特斯率领大部队抵达战场,使用木桩、筐、泥土以及全新的土工作业方式,一夜筑起近4公里长的[匕首之墙]。
等到第二天,特尔敦部大军渡河,便出现了泰赤眼前的景象:一道算不得高的矮墙挡住他的去路,墙的两端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属民和奴隶或许会因为“妖魔帮助两腿人一夜筑城”的流言心生畏惧,诸科塔、那颜倒是有些见怪不怪。
虽然特尔敦贵胄仍不清楚两腿人究竟是如何一夜筑起十几公里长的墙,但是多年的仗打下来,更坚固的城防建筑特尔敦贵胄也见过。
问题在于,如何击破它?
……
特尔敦骑手驮着装满土的羊皮囊,轮番冲到壕沟旁,投下土囊。
铁峰郡民兵以弓箭还击,同时投掷灌满灯油的猛火陶罐,可还是无法阻挡土囊越堆越高。
这道围墙实在是太矮了,矮到成年人使使劲就能翻过去。
特尔敦蛮子当然不会看不到这点。
骑手从正面囊土攻城的时候,另有甲士悄悄迂回接近墙体,互相配合着攀爬上墙。
墙上的哨塔看到这一幕,立刻鸣钟示警,挥动旗帜示意位置。
一个特尔敦甲士刚刚爬上墙头,只听耳畔有风声响起,下一刻便被兜头一记连枷击碎颅骨,头破血流地跌落。
围墙另一侧,一个老实巴交的民兵难以抑制地兴奋大喊:“我杀了一个!”
大部分民兵半个月前还只是普通农夫,比起残酷的近身肉搏,拿着连枷打翻墙的“小偷”他们更有勇气。
没等老实民兵高兴太久,接二连三又有特尔敦甲士跃过围墙。
刚刚“斩获一级”,老实民兵的胆子壮了起来,大喊着举起连枷打向蛮子。
然而特尔敦甲士不慌不忙地举起盾牌,以一个很小的角度迎上连枷。
枷头仅在盾牌上留下一道刮痕,特尔敦甲士大踏步向前,举起手中的弯刀凶狠斩下。
愣在原地的老实民兵反应不及,脖颈近乎被劈成两段,当场死亡。
见到同伴的惨烈死状,其他民兵一哄而散。
特尔敦甲士凶恶大笑,他的贴身奴隶却不受控制地跪地干呕。
不过特尔敦甲士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的奴隶也呕不出来了,因为他俩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