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响亮男音从门口传来。
姜月绒从豆浆氤氲的热气中抬眸望去。
眉目星朗,藏不住的傲气,少年皮肤略黑,正是门主严松竹的独苗苗,几个弟子忙恭维之,什么今年严师兄一定达成所愿云云,少年的尾巴都到天上去。姜月绒觉得这人有点好笑,像只骄傲的公鸡,昂首阔步,卯足了势头,冒着热乎的傻气。
“难呐,尊上从不收徒,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出席呢。而且灵碑从来没有出现过尊上的名字。”随行的一个女弟子说道,微微蹙眉。
秋水伊人在水一方。
美人儿!
难得的美人儿!
温婉秋波眉,盈盈秋水剪瞳。眉眼间有点熟悉,大抵好看的人都相似吧。
姜月绒暗叹,此美人儿可排在修仙界美人图鉴里前五名了。
美人图鉴是她闲来无事编撰的一个榜单。分美人榜和美男榜。
她向来好色。啊呸,是喜好欣赏美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喂,你就是那个姜什么绒?”
不知啥时候这只大公鸡站在姜月绒面前打量她。
本座不叫喂。
姜月绒没吱声。没礼貌的家伙。老娘我比你爹的年纪都大,你祖奶奶都得叫我一声祖宗。
“越枝师姐好,月绒师妹好。”衡仙叶温温柔柔地问好,声音软软的。
姜越枝点点头:“衡师妹,严师弟早啊。”
大公鸡炸毛了:“问你话呢。”
“你是在跟我讲话吗?我还以为是哪只大公鸡在叫呢。”姜月绒咬了一口桂花糕,没好气地说。
气氛一时呆滞,严望辰从小是在门主和长老们的宠爱下长大的,还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人,凌云门谁敢惹他,一口气没憋住正欲发作。
“你个野丫头…”
姜越枝忙打圆场笑道:“我妹妹月绒刚来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道歉,师弟别生气,快坐下用膳,今天可是拜师的大日子。”
严望辰鼻子发出哼的一声,不情愿地坐下,恶狠狠地盯着某人。
姜月绒自顾自吃,不理会那只大公鸡。一看便是自小娇养惯了,没吃过什么苦头,目中无人得劲儿头摆得这么足,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围着你转,面对虚假地恭维,还沾沾自喜,适用得很。
倒是坐在斜对面的衡仙叶,对她微微一笑,如脉脉春风,冰雪消融。
姜月绒一怔,微弯了嘴角。这位小辈懂礼貌。长得也好。
仙砚台广场上,人声鼎沸。
长老们御剑而来,如谪仙般在坐席上飘然落座,互相寒暄。
凌云门主严松竹问旁边的花影长老:“你看见落衡尊上了吗?”
花影长老手里揣着一面镜子,娘里娘气道:“没见到,哎,我这头发咋有点乱呢。”
“……”
“一天到晚照你的镜子,不见得照出一朵花来。”咬金长老实在看不下去了,自恋狂。
“哼,要你寡。”
两人一把年纪了还幼稚地都斗起嘴来。
辰时三刻,低沉的钟声回荡在凌云门。
门主严松竹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一段蹩脚的开场白。
“……各位远道而来,严某喜不自胜,愿大家在凌云门吃好喝好睡好…”
姜月绒站在新弟子堆里,垮着个脸。
这些人来这里是为了吃喝睡的么。修仙门派果然是一副堕落之象。
“请灵碑!”
姜月绒闻言,眼眸微眯。
地面颤动,只见中央广场从地上升起一座柱体,呈现蓝色的光泽,底部有个手掌形的凹槽。
“接下来,新弟子们按照抽签顺序上台测验灵力,调动灵力,凝于掌心,与灵碑相触。灵碑会留下你的师尊名字。没出现名字的说明你根骨奇佳,不适合修炼,可做领取仙霞山备下的礼包自行下山。若对评测结果有异议,可在两天内另选师尊,只要人家长老肯收你。相遇即是有缘,大家细细思量,不要错过你的命定姻…缘…”
在座的弟子和长老当场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