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好了吗?”沈落衡在下面仰望,仰得他脖子都酸疼了。
姜月绒心惊肉跳地闭着眼抱住树干。
“师尊,你别喊我,我不敢往下看啊啊啊。”
她在挂灯笼,不让沈落衡挂,一定要自己挂。
大大小小的灯笼和吉祥如意节为杏树增添了不少年味。
伸长了胳膊将剩下的几个挂完,长吁一口气。
接着又面临一个难题,姜月绒抓耳挠腮自言自语,“上来容易下去难,怎么下去啊。”
挠了半天,也没挠出个结果。
“师尊,你还在吗?”
沈落衡靠着树干,有气无力道:“在。”
他已经在树下等了她整整两个时辰,换做他,挥挥手施个法,能挂一千个灯笼了。
但姜月绒说这样是没有灵魂的。又怕摔下来吵着他不能走开,凭他这身手,就算在仙砚台广场,也能赶来接住她头猪。
“接......我一下呗。”姜月绒干笑道。
沈落衡无奈,眼都没抬,召唤出千鹤,变大后升上去。
姜月绒看到满树灯笼,得意忘形蹦跳了一下,不料脚底踩的雪化了,滑溜溜的,踩到千鹤的边缘,身形一歪失去平衡,“我去!”
噗的一声,结结实实仰面趴到地上。
“咦。”姜月绒从雪地上坐起来,拿开捂脸的手,不满地嘀咕:“我还以为师尊会来救我,话本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盖世英雄脚踩祥云接住仙女飘然落地,姿态优美。”
一道微弱的男声:“书里有没有写,一头猪从天而降......“
姜月绒小小声问:“师尊,你在哪?”
“你下面!”沈落衡几乎是用吼的,还呛了几口雪。
今日可以载入沈落衡年度最倒霉的一天。
方才沈落衡看到雪地好像映出了一个姿态奇怪的人影,正摸着下巴百思不解。
以他的思路,绝对想不到姜月绒还能从千鹤上摔下来。
直直把他砸进雪地里。
姜月绒受到巨大的惊吓,跟狗刨屎一样,把沈落衡从雪堆里挖出来,她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得,语无伦次:那个你骨折了吧,不不是,没骨折吧?”
“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我怎么会有事。”
沈落衡冷笑一声,自我嘲讽着,嘴唇冻得青紫,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为师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破罐破摔了。但是两行鼻血就那么流下来了。
姜月绒痛惜不已,声调都带了颤音:“师尊!”
严望辰和衡仙叶还没有走到,就看见揽月水榭满院火树银花,好看极了。
走进后吓得严望辰差点喊出来。
沈落衡抱着一个暖手炉,耷拉着脑袋歪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小灵兽们在后面帮他推着。
鼻子还塞了两团棉花,看上去受了很大的打击,朝他们道:“你们来了啊。她在厨房。”
二人对看一眼,行礼问安。不敢多说什么,就去厨房帮忙了。
听说了此事,严望辰嘴上重复了几百遍我操。
衡仙叶同情道:“尊上看上去好可怜啊。”
“都怪我。”姜月绒擀着饺子皮,面色愁苦,自我嫌弃,“太笨了。他怎么样了?”
严望辰想了想,得出四个字:“生无可恋。”
外面爆竹声响越来越大。
年夜饭端上来了。
为了省事儿,今晚主菜是铜锅涮肉,主食饺子,酒是秋露白。
小灵兽们进来讨利是,姜月绒给他们装了满满一兜零嘴儿。
“开锅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