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是真清醒了。
她站起来,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又放下。
手边也没什么可以看的课外书,林尔无聊地晃了下脑袋,还是伸手朝谢衍的外套口袋里摸去。
他的手机倒是带了。
谢衍的手机没设密码,她划了一下屏幕就开了。
熟门熟路地点开植物大战僵尸,林尔发现游戏关卡还停留在昨天她打的那一关,估计是谢衍今天不太舒服,就一直没玩。
她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手肘支着趴在床沿上,低头点着手机屏幕,打发着时间。
谢衍睡的很沉,却不太安稳。
林尔这才刚在坑里种完一排积极向上的向日葵,不经意地一抬眼,眼尾的余光从他紧握到泛白的指骨上一掠而过。
她目光顿了顿,随即抬头看向他的脸。
不知是不是因为病了,谢衍的眉眼比平时更显苍白,眉心紧紧皱着,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被拉进了一场醒不过来的梦魇里。
迟疑了一下,林尔朝他伸出手来。
“谢甜甜?”她试探着叫了声他的名字,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
谢衍没睁眼,眉心反倒是皱得更厉害了,似梦似醒间,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话。
林尔抓着手机倾身凑近去听。
一个不留神之间,手机屏幕上的豌豆射手的头被僵尸啃了一口,绿油油的脑袋瞬间缺了一块,豌豆射手鼓着圆圆的大嘴巴,身残志坚地继续努力吐着豌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林尔的注意力瞬间被拉了回来,她动手把脑袋缺了半块的豌豆射手铲起来,换了个新的,这才重新朝谢衍凑过去。
谢衍的声音很小,半梦半醒间说的话也不太清楚,林尔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就模模糊糊地听见一句什么对不起。
再想细听的时候,谢衍又安静下来了。
林尔等了一会儿,没再听见他说话,索性关了游戏,伸手去摸了下他的额头。
还是烫,温度灼人,比太阳花的温度还要灼人。
再烧下去的话,不会烧坏脑子吧?
想了想,她不放心地又出去喊了校医来。
校医拿着温度计,动作麻利地给自己的病人量了下体温,然后心大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小姑娘别担心,就这个温度啊,就算是烧上一整夜,也烧不坏脑子的。”
林尔:“……”
怎么说呢,总觉得校医也不是很靠谱的模样。
量完体温,校医把体温计收了起来,又从床头的置物架上拿了个新的输液袋出来,一边往墙上的挂钩上挂,一边八卦地问了句:“诶,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吗?”
林尔正捧着个纸杯子,靠在床尾的位置处喝水,听到这一句神来之语的男朋友,那口还没咽下去的水顿时呛到了气管里。
“咳咳咳……”
她低头,咳了个昏天黑地。
见她这反应,校医当她是默认了,语带同情地道:“啊,还真是啊。”
林尔:“???”
怎么是这种同情中又带着点儿遗憾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