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杨丰紧接着露出很灿烂的笑容。
孙暹立刻一阵心里发毛,用战战兢兢的目光看着他。
“孙公公,我也不好办啊!
您看看这些百姓,我可是承诺带着他们来向陛下倾诉冤情的,他们也是奔着这个来的,如今这才刚开始呢,您就让我阻止他们,这恐怕是真不好办啊。您也知道这种时候容易冲动,万一他们冲动了,再闹出别的乱子,就如今陛下所处境地,可是很容易发生咱们做臣子不敢言之事。
我可不是危言耸听。
您看看这人山人海,他们可都是奔着同一个目的。
现在拦他们?
您觉得他们一怒之下直接冲过来,会不会把陛下撞翻,甚至一时收不住踩上几脚?
就咱们陛下的身子骨,恐怕是撑不住啊!”
杨丰摸着下巴很认真地说道。
孙暹转头看了看前面恍如洪流般拥挤向前的人山人海,转回头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
“杨兄弟,直说!”
他说道。
这他玛还不是你搞出的?
这还不都是你带来的,他们也肯定都听你的,想趁机勒索就明说吧,咱们都是爽快人,都这时候了就干脆点,别他玛的装模作样了。
“其实也很简单,他们都有冤情要告状,现在他们就知道皇帝陛下是金口玉言,可以信赖的,那咱们就再找个他们信赖的人,由皇帝陛下授权,专门负责处理他们的那些冤情,这样他们也就不会继续缠着皇帝陛下了。然后我再出面让那些备倭南军的兄弟们维持秩序,先把他们引导分开,陛下的大驾就可以继续向前了,等陛下在承天门接见了外面的军民们,他们就可以一起退出皇城,该去哪里去哪里了。”
杨丰一脸真诚地说道。
“这个,咱家的东厂就行。”
孙暹干笑着说道。
“东厂怕是不行,公公也知道东厂在民间风评不好,虽然这都是张诚在的时候搞出来的,但公公新接手东厂,也很难让百姓信赖。”
杨丰同样干笑着说道。
“这牵扯司法权很麻烦的。”
“公公说笑了,万岁爷口称天宪,他下旨让谁负责谁就负责,对了,锦衣卫也有司法权吧?”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公公怎么又如此不爽利!”
杨丰说道。
孙暹幽怨的看着他。
他怎么敢爽利啊,这个混蛋的目的很明白,就是要皇帝授权给他处理这些人的冤情。
可这是冤情吗?
这是无数把杀人的刀,只要他有了这个授权,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去祸害地方,这里什么样的冤情都有,而且遍及北直隶和山东等地。北运河上的纤夫绝大多数都是北直隶和山东,手中握着这些把刀,他想去哪里捣乱,只需要打着查案的旗号,就可以跑去抓人勒索地方士绅。
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皇庄,还牵扯他孙家的亲属产业。
“孙公公,你不会想徇私吧?咱们做臣子的可不能徇私。”
杨丰说道。
“行了,咱家这就奏明陛下,陛下会同意的,但咱家也得说清,就算锦衣卫也没有随意抓人的权力,就算想抓人也得先到刑科签驾贴,到京城之外抓人,还得另外有一份驾贴,没有这些就抓人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