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没有说,意思很明显,你拿你爹的名帖去顺天府可以,可是,锦衣卫不吃你这套啊,朝廷任何一个官员,无论品阶大小,见了锦衣卫都恨不得躲着走,谁敢主动去招惹?
永乐年间的锦衣卫权势极大,即便是内阁首辅,也不能插手锦衣卫的案子。
杨诗音把心一横,说道:“林公子是为了酒坊出的事,我不能袖手旁观!”
“小姐,小姐,”徐阿生劝道,“你再考虑考虑……”
“你把酒坊看好!”说完之后,杨诗音转身离去。
在街头一角,谢正松静静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脸色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城南柳家巷,谢正松找到一处偏僻的民居,四下看看没人,这才伸手敲了敲门。
不多时,大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个瘦弱的黄脸汉子,正是早上去酒坊闹事的赵二。
“谢公子,您来啦!”
谢正松点了点头,没有答话,径直走了进去。
“大哥,谢公子来了。”
赵大从里屋走出来,说道:“谢公子,今日之事,回来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们哥儿俩是不是被那个书呆子给忽悠了?”
“废话!”谢正松板着脸说道,“用你那个榆木脑袋想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连刀都拿不稳,怎么可能将一个大活人开膛破肚?”
“这……”赵大砸吧砸吧嘴,说道,“当时不是被他唬住了么,一时没想那么多。不过您放心啊,我们哥儿俩可没把您给供出来!”
“还算你识相!”谢正松一撩衣摆坐下,说道,“若是敢走漏一个字,不但赏银拿不到,你们在赌坊欠下的银子,必须如期奉还,否则,定让你兄弟二人吃上几年牢饭!”
闻听此言,赵大立刻紧张起来,陪着笑脸说道:“少爷您放心,我们兄弟二人口风很紧,就算真的被那小子开了膛,也决计不会吐出一个字!”
谢正松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就好,你们两个听好了,明日一早,继续去闹!”
“啊?”赵大回头看了看赵二,然后面色为难地说道,“可是,今日在街坊面前都已经演砸了,明日再去的话……”
“怕什么?明日过去,你就一口咬死,就说酒里有毒!”
赵大搔了搔头,说道:“少爷,您也看到了,今日被那书呆子逼着立了字据,可是按了手印的,那玩意拿到官府衙门去,我兄弟二人也是理亏啊。”
谢正松轻蔑地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你们的口供已经没有了。”
“什么?”
“你们走后,便来了一伙锦衣卫,将那个书呆子带走了,而且,将你按了手印的口供当场撕毁,所以,明日里只要你兄弟二人咬死了,就说是酒里有毒,他们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万一……再开膛呢……”
“让他开,杀人偿命,杨家酒坊那些人,哪个有你兄弟二人的命贱?”
赵大和赵二对视一眼,这番话虽然难听,但是,在理啊!
谢正松眼中满是不屑,说道:“你们不用怕,顺天府里有我的朋友,明日你兄弟二人只管去闹,到时候顺天府会有人出面,是非黑白还不是人家衙门口一句话的事?”
赵大面露喜色,赶忙说道:“请谢公子放心,明日定要砸了杨家酒坊的招牌,一雪今日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