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却多了几分陈年怨气!不过想想也对,当年明三公子远赴京城,自信满满的以为能拜师顾学士,可以说是诚意十足,可最终还是被拒之门外。
自小被夸赞的明三公子人生第一次受挫,甚至还被不少读书人明着暗着讥讽嗤笑过,有怨气太正常不过。
湛非鱼原本对明三公子没什么喜恶,他虽狷狂放荡,可也没吃你家米、喝你家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可他最后这话明显是冲着顾学士来的,湛非鱼眼神陡然一沉,目光锐利的直透人心,让明三那隐藏的不甘、怨恨、阴暗都无处遁形。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所谓拜师求学,不过是为了日后待价而沽卖个好价钱!”明三公子讥讽冷笑起来,高高在上的似乎在指点湛非鱼迷津,“若真是的无欲无求、高风亮节,又怎么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不是自相矛盾!”
这已经不是怨气,而是怨恨上老师当年没有收徒了?
想到明三公子在南宣府读书人中的名声和地位,湛非鱼眼神冷漠而嘲讽,“三公子这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你身为七尺男儿,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我倒不知道你有什么脸面来指责别人?”
不等明三公子开口,湛非鱼清脆的小嗓音噼里啪啦接着响起,“天下人千千万,文臣武将不过是凤毛麟角,但你既为人,整日除了饮酒作对、风流潇洒,你且说说你做过什么值得夸赞之事?你和街头那些地痞无赖有何不同?不过是披着君子的外皮罢了!对了,还多读了几天书,自以为高人一等!”
被激怒的明三一扫刚刚的真君子子风流的潇洒姿态,怒视着口无遮拦的湛非鱼,“强词夺理,一派胡言!”
“我说错了吗?”湛非鱼眉梢一挑,皮笑肉不笑的讥讽:“不过上辈子积德,这辈子投胎投的好罢了,你若是和我一般出生农家,只怕连肚子都吃不饱,还整日吟诗作对自风流。”
“三公子,你但凡有几分文人风骨,就别从明家拿一分钱,到时候你能养活自己,我倒佩服你三分!于国于家于民没有半点用处,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
小姑娘人不大,可掷地有声的声音却充满的威严,大夫人、二夫人和殷元惠看着节节败退的明三公子,若不是顾虑到他的身份,真想拍手称好。
黄俪毕竟嫁给明三快十年了,即便两人没任何感情,相处的时间也短,可黄俪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
看明三被湛非鱼气的眼角都发红了,黄俪尖声骂了回去,“湛非鱼,你算什么东西,我们明家的事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吗?”
黄俪是真的怕明三脑子一热上当了,到时候净身出户,她即便谋划着想要嫁给章知府,可也舍不得明家的家产。
想到此,黄俪恨不能活撕了湛非鱼,“你这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小贱人!你给我滚,滚出南宣府!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脚步后退,避开了黄俪怒骂时飞溅的口水,她这一点小心思湛非鱼看的清楚,所以此时不由嘲讽的看着面色铁青的明三,毫不客气的火上浇油,“三公子,你若不靠家族荫庇,即便饿不死自己,也别指望娶妻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