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吵我睡觉?”
乞丐睁开惺忪眨眼,不耐烦地骂道:“哭哭哭!”
“不就死了个男人吗?天下男人到处都是,死了一个再找一个便是,哭个甚球!”
“求老神仙搭救!”
妇人只知不断磕头哀求。
那乞丐本是不耐烦之极,看了那年轻女人几眼,便忽然笑道:“嘿嘿,你看乞丐我如何?”
“论长相,我可比你这吓人的死鬼丈夫英俊多了,死都死了,不如你跟了我如何?”
乞丐这一番话,顿时遭到周围人的唾弃怒骂,说他太不要脸皮,竟趁人之危,如此调戏一个寡妇。
“吵什么吵?有本事,你们来救他?”
乞丐毫无羞愧,反而指着周围的人破口大骂:“没本事是吧?那就给老子滚一边去!”
他这话顿时激怒一些心有义愤之人,有几个强壮的汉子捋起袖子就想过来教训他。
不过被身旁的同伴拉住。
光天化日,聚众斗殴,可是重罪。
此时年轻妇人满脸通红,不知是羞是怒。
乞丐得意洋洋,不屑地扫了周围人一圈。
然后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突然喉头一阵滚动,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怪声。
下一刻,便呸的一下吐出一团黄绿的浓痰,捧在手中,递到妇人嘴边:“实话告诉你,你这死汉子已经死透了,我可没本事救。”
“不过让他再活过来,与你再续上几天夫妻情分,几日之后,还他一个全尸,体面下葬,倒还可以。”
“不过乞丐我已经帮过他一次,他自己不听我劝,丢了性命去,全然自找,再要我救,却不能白救,”
“你若能将这吃了,证明你不嫌弃乞丐我,肯让我做你的汉子,那我就把你这死汉子救活了,让你二人再续几日旧情。”
这口浓痰,江舟和周围的人光是看上一眼,都喉头翻滚不止,差点吐了出来。
那年轻妇人不仅是被恶心到,更是被恶臭熏得几乎要两眼一闭。
“欺人太甚!”
“那妇人,莫要理会这疯乞丐!”
“对!分明是趁人之危,光天化日,焉能如此羞辱调戏妇人?”
“去告官!让提刑司来拿了这工腌臜东西!”
围观百姓怒骂不已。
年轻妇人啜泣不止。
但一想起丈夫师长的话,又看了看边上丈夫惨不忍睹的尸体。
至少还能活过来几日,而且可以让丈夫复了全尸,终究是体面。
想着干脆两眼一闭,抢过乞丐手上那团腌臜物,仰头一吞而尽。
只觉一团棉絮般的东西顺喉滚落。
“哈哈哈哈,想不到乞丐这辈子还能有美人倾心,足矣,足矣。”
“哈哈哈哈!”
只见绿槐底下,乞丐早已杳无踪迹。
只听得一阵阵大笑渐去渐远。
年轻妇人满脸羞愤难当,只道是乞丐故意戏耍羞辱。
越想越羞,越想越气,几乎当场晕厥。
忽觉胸口一阵奇痒,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喉头滚动,竟咳出了刚刚吞下的那团黄绿之物。
围观众人一阵惊呼哗然。
原来那团腌臜物掉入血尸空空如也的胸腔,竟然变成了心肺脏腑之物。
心肝咚咚跳动。
被剖开的胸膛缓缓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