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西落,流水无声,猛兽捕食归巢,虫鸣也跟着消失,天地间的虫兽在这一刻开始蛰伏,静等黎明的到来。
天书派外门,青峰山,某间简陋的柴房当中,香炉内点燃的凝神香此刻正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驱散了这个狭小空间的黑暗。
凝神香,又被称为夜香,在夜间点燃,天亮时即便未燃尽也会自然熄灭,有静心凝神的功效。
夜香近前,借着微弱的光芒,隐隐可见一道身影盘膝而坐,其双手摆放于身前,掌心相扣,两手各捏一个法诀,婉如雕像般一动不动,枯坐了近一夜。
万籁俱静,突破的时机似已成熟。
猛然间,一股强大的气息自那枯坐了一夜的身影体内破体而出,夜香笔直升起的青烟瞬间被无形之力震散。
四周,游离在天地之间的灵气飞快从虚空之中剥离出来,以盘坐之人为中心不断聚集,最后竟是凝结出拳头大小的青色光晕,附着在那人的体表。
在青色光晕下,那身影的面容终于得以显现,却是个其貌平平,看着约么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少年虽是杂役装扮,但周身却是一尘不染,不像是普通人家的杂役。
少年此刻全神贯注,默默运转着修行法诀,越来越多的青色灵气从虚空浮现而出,向他聚拢而来。
这些灵气虽然一时半会还无法被他完全吸纳到体内转化为法力,但观其身上的气息却在有条不紊的缓慢提升。
大约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少年体内的气息似乎攀升到了某个顶点,再也无法做出突破。
然而少年似乎早有准备一般,只见其手中法诀骤然一变,与之前的法诀全然不同。
而随着法诀的变换,少年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跟着出现了些许变化。
不仅如此,一开始便附着在少年体表的青色灵气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顺着毛孔疯狂钻入少年体内。
这个过程似乎极为痛苦,只见少年背后的衣衫眨眼功夫便被汗水浸透,但他愣是紧咬牙关默默承受,看样子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类似的尝试了。
体内停滞不前的气息再一次飞速攀升,只是这一次却变得极为狂暴,与先前相比很不稳定,使得少年不得不分出大量心神加以控制。
“轰!”
无形波动在少年体内骤然爆发,那股狂暴的力量终究还是脱离掌控,只见少年身体一颤,身上的气息轰然跌落谷底,甚至比一开始还要虚弱几分。
灵气反噬,突破失败了。
只是突破失败之后,少年非但没有就此停下,反而再次变换手中法诀,一股平和的气息缓慢从丹田爬出来,开始平息体内躁动虚浮的法力,一点点修复因灵气反噬而受损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