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前甚至都蒙上了水雾。
水雾凝结,在眼眶里噙成泪珠。
虞清竹急忙提前转身,深吸一口气,无声无息地擦去了泪水,然后转过头来,对着谢自然行礼道:“师姐,有劳了。”
谢自然笑道:“清泉子乃是我道乡人杰,我自当倾尽全力。”
夏极坚持道:“师姑,不必了......我自己的伤,我自己最清楚,不需旁人治疗。”
说着,他大踏步往远走去。
但还没走两步,他的衣角就被扯住了。
云棉侧头看天,今天的天真蓝。
虞清竹死死扯着夏极的衣角,她眼眶里的泪水又开始打滚。
当夏极回头时,看到了一双红着的眼。
“夏极...让自然师姐为你看一看吧...自然师姐和神医的手法不一样,神医能够缓解你的状况,师姐也可以呢。”
“好不好?”
虞清竹红着眼,带着笑,看着他,用温柔的声音说着话。
云棉不看天了,帮腔道:“是啊,师叔,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呢。”
她们的目光里,那白袍少年身子顿了顿,却依然坚持着。
“夏极...”虞清竹温柔地声音带上了哽咽。
而那白袍少年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天外的云,道:“好吧。”
...
...
片刻后。
紫藤花架下。
谢自然惊悚地看着坐在她身侧的少年。
她的双指还在试探着往这少年手腕搭落。
可是,那双指每一次刚要触碰到少年皮肤时,那肌肤下的毛孔里就会钻出一道高温紫火,好像被侵犯了领地的毒蛇,对于入侵者做出充满警告意味的进攻姿势。
谢自然已经试了好几次,却屡试不爽。
那紫火就好像活着的一般,对她的靠近充满了恶毒的告诫。
谢自然忽地明白为何之前这少年不让她看病了。
因为,这少年知道,他的病没有办法医治。
与其让一个个神医名医断言他无法治好,而给亲人带来痛苦,不如让这份希望苟延残喘着。
谢自然看了一眼远方,只见虞清竹和云棉正担忧地往这里眺望。
夏极压低声音道:“谢前辈,请帮我一个忙。”
谢自然别过头,看向一边,她心头生出强烈的无力感,她竟然连把脉都做不到,这实在是荒唐而前所未有。
看到面前少年固执的目光,她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洁白的玉瓶道:“此中有三枚冰尘丹,克制火毒,道友若是痛苦不堪时,或可服用以缓解火毒。”
夏极没有接那玉瓶,只是道了声:“多谢。”
谢自然愣了愣,微微摇头,也不勉强,收回玉瓶。
旋即,两人起身。
虞清竹和云棉急忙迎了上来。
“自然师姐,夏极他...他怎么样?”
“师妹不必担心,他体内目前处于一种新的平衡,只不过...却依然非常危险,今后如何,还需要看他自己了。”
虞清竹稍稍舒了口气,“多谢师姐。”
三人离去。
谢自然看着中央那白袍少年的背影,在天光里渐去渐远,她才重重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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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太极宫驻凤鸣山城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