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三人上了骡车,二虎附在韩莞耳边悄声说,“今天下晌,我们在街口看到姥爷在跟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姑娘说话,三姨说那两人是章氏和韩淑。她们哭了,姥爷还给了韩淑银子。二姨、三姨、小舅舅好生气哦,嘴撅得好长。”
大虎又道,“章氏和韩淑走后,我们就跑过去问姥爷。姥爷不让我们跟太姥和姥姥说,怕她们伤心。还说她们虽然除族了,血脉还在。孤儿寡母可怜,就帮她们一次,以后再也不给了。哼,我们听得出姥爷话里的意思,他嫌弃我们,觉得娘亲不应该要我们,才能嫁个好人家。”
韩莞愣了几秒钟,那韩泊深是还把章氏当亲弟妹、把韩淑当亲侄女了?
那个奇葩。上自皇上,下至百姓,几乎所有人都在痛骂小包氏,为韩泊深难过、为韩泊深亏。韩泊深居然当好人,给小包氏后人银子,说什么血脉还在。
若是韩泊寿和章氏当初对韩泊深一家好也成,一点不好,恨不得把韩泊深所有的银子都压榨过去,连他们的子女也没把大伯一家看在眼里……
好在小包氏死了,否则还不知道会搅出什么事来。
她就说嘛,只要韩泊深回家就不会痛快。
韩莞深吸几口气,今天高兴,不去想不开心的事。
夜色茫茫,明月高悬。
谢国公一直跟皇上和几个重臣在商议朝中大事,宫门落钥前才出宫。
守在宫门外的长随谢壮上前悄声说道,“下晌谢吉来说,世子爷没去军里,有军中要事跟国公爷禀报。”顿了顿,又道,“好像,世子爷已经跟二奶奶合离了。”
谢壮三十几岁,不仅是谢国公的长随,还是国公府的护卫队长。
谢明承听后脸色一沉,说道,“去别院。”就钻进了马车。
马车和十几匹马停在一个僻静的胡同里。
第二家门打开,车马进去。
谢国公进了垂花门,谢吉拦下想跟进去的谢壮等人,悄声说道,“世子爷有令,在这里守着,不得擅入。”
为了便于保护主子,没有关垂花门,他们站在门外守护。
正院只有上房右侧屋的小窗透出灯光。
谢国公看到谢明承,吃了一惊。只见他衣裳皱巴,面色萎靡,一绺头发耷拉下来,嘴边还起了一圈小泡。
这个儿子平时最爱好,今天却如此狼狈邋遢。
谢国公捏了捏袖子里的拳头,沉声说道,“怎么回事,为何不听话,为何先斩后奏?”
谢明承道,“爹莫生气,儿子有事要跟您说。”又指了指桌上的饭菜,“爹还没吃饭吧,吃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