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张良能够接受顺其自然,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年轻时就不会在博浪沙刺杀嬴政了。
二夫人韩然更懂得张良心思,问道:“良人,难道陛下要投降暴秦?”
痛苦无比的张良又再喝下一爵酒,悲愤道:“刘季不想跟暴秦死战,只想苟且活着,空有数十万军队、四百余万臣民。”
大夫人道:“若陛下投降,那就不用再打仗了,齐国所有人皆会安然无恙,我们张家也可安稳过日子。”
“别妄想了!”张良反驳道:“刘季还想着投降,跟暴秦谈判,暴秦必会要求把我交出去。”
在刘邦决定继续求和时,张良就想到了这一层,英布和彭越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他猜到了是嬴子婴干的,嬴子婴肯定不会答应让刘邦做诸侯王。
听丈夫一言,两人夫人都大惊,那事态的确非常严重。
他继续道:“再说了,就算没这个要求,我也绝不在暴秦治下苟活着。”
韩然道:“良人,那可怎么办?”
张良道:“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得赶紧离开。”
大夫人问道:“诸夏除了齐国,皆已被暴秦管治,我们还能往哪里走?”
张良道:“暴秦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管治所有地方,北边的匈奴,我们的去处。”
既然齐国要亡了,无论嬴子婴是否肯给他活路,他都绝对不做暴秦臣民,他要投靠匈奴,给冒顿出谋划策,继续抗击暴秦,一直到生命的终结。
一听要逃到匈奴,大夫人更是忧心忡忡,说道:“匈奴苦寒,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别去匈奴过苦日子。若齐国真的要投降暴秦,我们跟着做暴秦臣民便是了!”
“不!”张良大声吼着,这是他首次对家人大吼,两位夫人都被吓了一跳。
两人儿子听到父亲声音,匆忙跑到书房。
只见父亲满身酒气,神情颓废。
次子张辟强道:“父亲,怎么了?”
长子张不疑道:“父亲是否又因暴秦烦恼?”
张良凄然苦笑着,说道:“除了暴秦,谁还能让我烦恼?”
他把近期南边发生的事情、刘邦的意向,详细告之家人。
两位夫人、两个儿子,都不希望暴秦胜、齐国败,无不忧心忡忡。
“别看秦军大张旗鼓、来势汹汹,这大战还不一定能打成,暴秦就是要把刘季投降条件压到最低。”
他原本是要堵绝刘邦跟秦国和谈的可能性,迫使刘邦只能跟秦国决一死战,结果不如所愿,刘邦仍然想要投降,只要秦军肯让陆贾前去彭城,那证明嬴子婴也希望用非武力收复齐地,大军云集边境,那是故意做出来给外界看的。
要是等刘季跟嬴子婴谈好条件,张良再要走可就来不及了。
韩然露出坚毅之色,说道:“良人,无论你去哪里,就算过苦日子,我都跟着你。”
大夫人道:“若良人要去匈奴,我跟着去便是。”
张不疑道:“父亲,济北郡再往北便是暴秦控制之地,我们该如何去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