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卷起,鸤鸠化作了枯骨,然后变成了灰尘,消散在天地间不见了踪迹。
道缘面色惊愕的跌坐在哪里,一时间回不过神,仿佛吓傻了一样。
杨三阳收起弓箭,慢慢走到场中,然后看到了泥猴子般的道缘。他发誓,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白衣飘飘仙子般的道缘,从没有这般狼狈过!
看起来很可怜!
“可惜了小可怜!”杨三阳慢慢上前,伸出手轻轻擦拭着道缘面孔上的血渍、泥浆。
她整个身躯都仿佛是被泥浆包裹一般,根本就擦不干净。
“呜呜呜,小猴……”道缘在哭,声音里满是悲怆,仿佛一个受到委屈的孩子看到了家长。一头扎入了杨三阳怀中,然后不断啜涕。
“好了,回去先洗个澡,天塌不下来!”杨三阳抱着道缘的身躯,向山中走去,只是面色却阴沉了下来。
道缘三魂七魄波动的厉害,似乎有旧病复发的征兆。
她又一次退缩了,退缩回了十万年前,退缩回了那个懵懂、欢乐的少年时代。
杨三阳抱着道缘来到后山,将其扔入溪水中,施展神通驱动溪水清洗着道缘的身躯。
杨三阳站在岸边背负双手,眼睛里露出思索之色。
“在想什么?”月神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在想灵台方寸山的事情,只怕灵台方寸山呆不了多久了!要不了多久就该离开了!”杨三阳苦笑着道。
月神问了一句话,然后又一次陷入沉寂,没有回应杨三阳的话语。
背负双手,抬起头看向熊熊大日,哗啦啦的水声将其自沉思中惊醒,道缘缓缓自溪水中走出来,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大袖一挥,蒸干了道缘身上湿漉漉的衣衫,然后牵扯着道缘来到玉京山,点燃了一炷香火,道缘波动的魂魄逐渐安稳下来。
“这次怕是要给山门添麻烦了”道缘苦笑着睁开眼,双目内满是内疚:“师弟,你不该这么莽撞的。那可是凤凰族的修士,师弟擅自将其斩杀于山门前,只怕会给三族发难的借口,进而波及到整个山门。”
杨三阳笑而不语,只是瞧着池塘中的荷花:“师姐莫要担忧,一切皆在祖师的计算中。没有那鸤鸠,也会有别的人来捣乱,三族若想发难,总归是有办法的。”
他理解道缘的担心,虽然原因是那个原因,但劫数偏偏从自己的身上惹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内疚!
无尽的内疚!
还有说不出的担忧。
正说着话,大师兄道传面色淡然的自门外走来,人未到声音已经远远的传了过来:“师弟,你这玉京山倒是别具风格,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师兄若是喜欢,也回去这般装扮一番,此事对师兄来说不难!”杨三阳抬起头来看了道传一眼,依旧是那副温润如春风的样子。
“来不及了!他年有机会,在这般装饰一番吧!”道传摇了摇头,瞧着狼狈不堪,失魂落魄的道缘,不由得叹息一声:“师妹,缘起缘落,花开花谢皆为定数。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想开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