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晨收回探出窗外的头,结果就听见对面坐着的一个方脸女知青皱着眉不悦道:“半夜三更的,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季冬晨这才意识到现在是半夜,自己刚刚的举动打扰到人家睡觉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同志。”
方脸女见人家立马道歉了,头上包着块纱布,她也不好在说什么,便又闭上了眼睛斜靠在车窗框上。
季冬晨见此,不仅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座位是四个人两两相对的,离车厢门只隔了四排坐,上厕所打水什么的挺方便。
打量了一下周围,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女有不少,一看就是知青,也有中年人和小孩子,除了刚刚上来的人还算精神,其他人各个都是蔫头耷脑昏昏欲睡的模样,这时候车厢里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个刚上来的人在小声的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低头看了看手表,嗯,已经凌晨两点十五分了。
就在这时,眼前忽然一暗,车厢内的灯关了,只留下车厢两头的一丝微弱光线。
季冬晨晚上就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这会儿也感觉有些疲惫,额头上的伤也没白天那么阵阵痛感了,但也不敢睡死,把挎包用双手护好闭上眼睛心里盘算着到了季家屯后该怎么生活。
是安顿下来后在村里站住脚跟安安生生的过几年,还是另谋他路找机会回城让自己过的更舒心一些,这都需要提前计划然后一步步来。
主要还是原身和上一世的自己都没种过地,反正在原身的记忆里乡下人就是整天在土里刨食,又脏又累起早贪黑,如果偷懒,分粮时自然就分的少,然后就会饿肚子。
季冬晨本来是想半睡半醒的眯一会儿,可是眯着眯着竟然彻底睡着了,最后是被浓郁的煮鸡蛋味儿、香甜的麦乳精味儿给诱惑醒的。
坐在自己旁边的是个国字脸男知青,他正一口鸡蛋一口麦乳精的吃着喝着,抽空还与对面一个面容略显俊俏的男知青聊着天,俊俏男是喝着开水吃着白面包子,看来他们的家庭条件还不错。
自己对面的方脸女知青端着搪瓷缸正在喝水,整个车厢已经到处都是说话声,这年代的吃食都没啥油水,带上火车的干粮都没啥味儿,所以一有人吃鸡蛋那味儿能飘荡在整个车厢,这当然不止一个人吃鸡蛋。
季冬晨揉揉眼看看手表,上面显示早上七点半,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发现腿麻了,赶紧活动活动用手捏了捏。
“这位女同志睡醒啦呀!腿脚麻了吧,长时间不动这座位空间又狭窄,腿伸展不开腿麻很正常,起来活动活动就好了。”
坐在季冬晨旁边的男知青好心的提醒。
“谢谢你啊同志。”
“不用谢,大家都是知青,应该互相帮助才对。”
季冬晨趁着旁边国字脸男知青起身去洗搪瓷缸的时候,赶紧拿出洗漱用品出去刷牙洗脸,顺便把头上的药换一下后再接点热水。
活动活动,身体的不适好了很多。
季冬晨洗漱好后,打听了一下餐车的位置,就直接往餐车走,走过三节车厢才到,里面吃饭的人并不多,得知吃饭不用粮票只要用钱买饭票就行。
季冬晨心下一喜,看着那盒饭里面的大米和菜都挺足,一盒青椒肉丝饭三毛钱,在这个年代算贵的了,怪不得来这里吃饭的人这么少。
买了两荤一素三个盒饭,应该能吃个七、八分饱,找了个无人的桌子坐下开吃,嗯,味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