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嗣不动神色放下茶盏,说道:“为何如此说?”
“哎!”楼双重重叹息,解释道:“不瞒伯继,自朝廷三番两次征收税赋以来,新平日渐羸弱。伯继也知晓,新平原就地少山多,民寡地狭,现如今百姓已是难以饱腹。自嘉德七年起,境内常有盗匪纵横出没,祸害百姓。吾等原准备招募郡兵,对抗盗匪,但北地太守之事既发,新平郡太守也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盗匪欺凌百姓而无能为力。”
“不久前,栒邑县令暗中遣人告知太守,一股盗匪已经盘踞栒邑周围。为稳定计,太守让栒邑县令暗中投靠盗匪,让我前来华阳,向伯继寻求帮助。”
聂嗣沉默须臾,反问:“朝廷不准地方招募兵勇,华阳郡兵也不过三百,没有朝廷敕令,如何跨境帮助你们?”
楼双道:“这些我们都知道,太守希望这一切能在暗中进行。”
对新平太守的打算,聂嗣是清楚的。盗匪若是不剿,一旦将来事发,新平太守难辞其咎。更何况盗匪今日能盘踞栒邑威胁县令,明日就能盘踞漆县,威胁太守,唇亡齿寒。
“盗匪有多少?”
“按栒邑县令的情报,应在五百人以上。”
手指‘笃笃’的敲着案几,聂嗣道:“若要救援新平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见聂嗣松口,楼双大喜,忙道:“请说。”
“第一,我要新平太守写下契约书,言明这是他主动求援。”
“可以!”想也没想,楼双直接答应。
“第二,剿匪可能没有那么快,我需要时间。在华阳郡兵驻守新平的日子,一应粮食供给,希望能由新平承担。”
“这是自然!”停顿一下,楼双小心翼翼问道:“伯继,敢问郡兵有多少人?你也知道新平的情况,若是人太多,怕是无力担负。”
“放心,只有两百人而已。”聂嗣道。
闻言,楼双彻底放心。
“那我就回栒邑等待伯继的好消息!”
随后,俩人商量一些细节,楼双便告辞离去。
不多时,聂嗣走进内室,放下一卷幕帘,上面绘制着详细的雍州七郡舆图。
上面的华阳、冯翊二郡,已经被他标注印记。
“新平啊,好地方!”
聂嗣伸手取出朱笔,在新平标注印记。
他一直在等机会,没想到机会自己送上门来。新平确实很穷,而且人口也不多。
但,它山多!
山多,就能藏人!
目前,他麾下私兵,大部分时候都藏在秦岭山脉中训练。
狡兔三窟,鸡蛋哪有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道理。
更何况,新平郡内有一座铁矿!
而在新平北,和安定郡接壤的地方,也就是安定郡的西川和弋居附近还有一座铁矿!
更别说,弋居西北的五祚亭周边还有一座盐矿!
妥妥的战略资源郡!
更重要的是,宋氏商队从北地奢延南下,可以将新平的栒邑当作据点,囤积北地资源。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想个办法拿下北地,因为宋氏商队南下肯定要走北地郡经过,才能转去新平。
同时,拿下北地,这也意味着雍东三郡将会连成一片。
不久后,栾冗得到聂嗣命令,年祭过后,率领两百人前往新平栒邑剿匪。
聂嗣也告诉他自己的深意,两个目的,其一是要慢慢控制栒邑周边一带。其二,练兵,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