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房门稍大动静关上了。
秀花放下接酒的葫芦瓢,望着那道门无奈。
她也没说什么呀,闺女咋又生气,一把岁数怎么总使小性子。
这回真不赖她。
你说,怪她吗?有那个磨叽的功夫,多酿点儿酒不就有了。几块破发糕,耽误功夫干活,哪多哪少。
左撇子正好进来,又挨了岳母瞪。
秀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怪你,挺穷的。才弄的她闺女蒸锅发糕送人,都要算计来算计去。
而白玉兰犹豫的“愁事”,最终是让她抓猪归来的大女婿解决了。
朱兴德押猪羔子进村,正巧看到全村妇人孩子们在采蘑菇。
他很满意。
你看,这才对嘛。
什么杀人、死人,任何事情也大不过咱老百姓填饱肚皮。
昨儿才发生命案,今儿就全忙的没人再说这事儿,至多干完正事儿才会聊起。
他就能少听几句王赖子,以免听着心堵。
大娘婶子们看到朱兴德回来,纷纷和他打招呼,主要是稀罕猪羔子们啊。
特意大声问朱兴德:“三十头猪羔子全抓回来啊?真阔气。”喊给那些外村的人听。
看看,俺们村,养猪敢养三十头,你们村有吗。
朱兴德也大声回道:“嗯那,婶子,末末渣都拉回来了。闫家老妹子够意思,给算得便宜一些,不停嘴帮咱同村人说好话。确实没白跑一趟。除了末末渣,各个肥头大耳。”
末末渣就是老母猪最后生下的那个猪仔,它长的小,事儿还多,跟小孩似的,最后生下的体弱。价钱要是太贵,没人愿意买。
朱兴德说完猪的事儿,望着山下这一堆又一堆的蘑菇才说道:“大娘,婶子们,多采一些,要是能赶上我出门卖酒前晒的干干的,我可以顺便帮你们拉走一些去城里卖。”
“啊?”一张张惊喜地脸,立刻扭头看向朱兴德。
朱兴德急忙讲条件:“不过,能不能卖出去,最后又能收多少扔车上,要看有没有地方的,最多一家二斤。还有,帮你们卖可以,我可没钱先垫付给你们。”
大娘婶子们拍着大腿保证道:“你放心,这点儿道理咱还是懂的,你好心帮咱拉到城里卖干蘑,咋还能让你先给钱呢。”
朱兴德直到赶车离开,这些人还一边采蘑菇一边夸左家大女婿仁义。
仁义什么啊,朱兴德打算挣个蘑菇差价。
然后,朱兴德也是如此帮白玉兰解决的“难题。”
见到石九嫂子,他就说:“九大娘,今儿帮着煮饭辛苦了。那啥,大娘,回头告诉家里人赶紧采蘑菇去,晒干干的给我鸟悄送来。别人家我不敢多收,就算不压秤,也要我车上有位置放不是。但您家,有多少给我送多少,没地方,冲您几位和我岳母的关系,我都会挪挪酒坛子给你们硬挤个空放干蘑,回头拉城里卖。”
石九嫂子当即乐的嘴要合不上,这不比几块发糕实惠多了?
“哎呦,玉兰啊,你说我啥都不羡慕你,我就眼气你家这几个姑娘姑爷啊,真的,我家要是能有这一个,我都烧高香。你啊你,玉兰,啧啧,你咋这么让我嫉妒呢。”
白玉兰哈哈的笑声传到仓房,秀花无奈地跟着笑了。
她闺女就爱听那忽悠人的话,这可咋整。
所以说,今儿游寒村全体上下都在忙碌。
以至于徐三带官差们途径村落时,愣是没看见几个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