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害疯洋洋洒洒一篇公文念罢,袖中滑落出一物,翻掌间把这物并指捏着压在了那纸公文之上,随即他移开手掌时,众人便看到了这块独属于异闻司缉魔使的身份牙牌。
看着脸上神色慌乱不已,互相之间面面相觑,齐齐噤声不语,顿时安静了下来的众人,他只是似笑非笑,按着桌面上那纸公文的手指动了动,把它往前又推了几分,给他们进而清晰的展示出了那后面更加心惊胆战的部分。
光是看到那无法作伪的印章部分就已经某些人心里面开始骂娘了。
而当随即看到那批复者“王害疯”的签名字样时,这无功县的诸位豪强大族的代表啊,则更是都神色微变,瞬间明白了这厮的真实身份,然后异常心虚的在心里默默咒骂了一声
——“原来是异闻司该死的官狗!”
大抵是历史上确实是有着共时性的缘故,无论是在哪个时代,举报狗和上级检察这对组合,或许都要处于人们最讨厌的人前列。
用个粗俗的比喻来说吧,就好比是被嫖到一半的时候,刚给对方那人整出来,连嫖资都还没付呢,自己不上不下的,结果就听到对方来了一句“对唔住,我系警察”,个屁都没捞到,这身细嫩白肉就要受罪被抓,那谁能遭得了啊!
说是他们一点罪都没有,这肯定不对的。
虽然这纸举报公文里起码有一小半都是这位无功县尉苏文慎要把自己的关系摘得一干二净的正义屁话,但再抛去添油加醋的夸大,也至少还有一大半的话,是放在无功县这些豪强大族的身上一丁点没错的部分呢。
拐卖人口和供奉邪神这点肯定是没跑的了。
不过这也就是如今武朝治下一种普遍的情况而已,民不举也就官不究,在朝里的庇护关系运作一下,交出去几个早就准备好的替罪羊也就完事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真正令无功县地方豪强这些感到心寒的。
却其实是那看似只是苏文慎中间看似轻描淡写提到的那两句凑上来添数的“大不敬”“大不逆”之言。
什么叫天下翻覆、神州板荡啊?
什么又叫皇天世将代后土世啊?
所谓的越是怎么样,就越是不能让人说怎么样嘛。
就是纵使这大武都是一副吃枣药丸的样子了,上面和下面这两头子的人,也必须要大家一起揣着明白装糊涂,做出一副仍然是粉饰太平、无事发生的样子来。
就像是王害疯说的那样。
谁他妈的坏了这个规矩,那就是真的不想和大家做朋友了,那就是他妈的“匪”,那就是他妈的“反贼”,那就是他妈的要他妈的命!
既然是“匪”嘛。
那就是任何时候都得必须要剿的!不剿不行!
大匪那叫寇,往前的方仙道、皇天道,近来的揭谛斋、白莲社都算,手里有着“枪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