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还真是如此。”
朱祐樘居然也对张延龄的话深表赞同。
一旁的灶户听到萧敬“陛下”的称呼,都已经顾不上继续制盐,在院子旁跪了一地。
朱祐樘随即看着他们道:“不必拘礼,朕今天是微服出宫,过来看看制盐的法子,体察民情。你们做得很好,回头都有赏赐。”
回过头又问萧敬,“克恭,户部周尚书来了吗?”
萧敬回头看了看门口的位置,并没见到人,把锦衣卫叫过来问了问,才知户部尚书周经和寿宁侯张鹤龄都已在外等候。
周经是皇帝特地传召过来的,至于张鹤龄,则是因为之前朱祐樘说要召“国舅”一起来查看,萧敬明白皇帝找的是张延龄,但也没说不找张鹤龄,万一皇帝就是想把弟兄俩一起叫来呢?
他自己去接了张延龄,张鹤龄那边拖拖拉拉迟了很久才到。
“陛下,周尚书和寿宁侯已在外等候。”
“传见!”
朱祐樘一声令下,萧敬亲自出去传话。
朱祐樘兴致盎然,继续跟张延龄探讨制盐的事。
……
周经和张鹤龄,在萧敬引路下进了柴薪司的院子。
看到院子内的情况,二人都是新生疑窦。
张鹤龄笑道:“萧公公,这是在挖池塘吗?”
萧敬道:“寿宁侯您言笑,陛下和建昌伯都在内等着,二位请趋步。”
一边说着,萧敬一边也在琢磨,这寿宁侯是什么路子?
见皇帝拖拖拉拉,还有心思问问题?
走了不远,过了月门,就见到朱祐樘正在跟张延龄言笑中,周经和张鹤龄都赶紧行礼。
“周卿家,今天户部不忙吧?朕将你请来,希望没耽误你的公事。”朱祐樘的话带着笑意。
周经仍旧不明白皇帝的用意,请示道:“陛下是否对户部有何指示?若是不太着紧的话,可以等朝会上再议。”
他还是很顾虑的,要是被人知道他暗地里跟皇帝见面,还不定被人怎么想。
周经如今可是在风口浪尖上。
一个不慎,海量参劾的奏折就到通政司去了。
朱祐樘笑道:“周卿家你看,这里是建昌伯所提供的一份图案,详细列明了如何用日头来晒盐,朕着人在京师各处设立了几个试验之所,此处便是其中一处……几天工夫便有第一批盐出来,有磨出来的成盐,你尝尝?”
周经圣命难违,只能上去尝了一口。
他迟疑了一下才道:“成色极好的精盐。”
朱祐樘笑了笑道:“不说你都不信,这里曾煎出来的,是给牲口吃的粗盐。”
“啊?”
周经大惊,煎牲口盐的地方,居然能制出这么好的精盐?
“之前各地转运使司都上报,今年的盐将会减产,让减少盐引的发放,建昌伯给朕所提的方案,可是解决了大问题,周卿家你如何看待此事?”朱祐樘又问道。
“这?”
周经一时无语。
讨论户部改革就好好讨论改革,上来给搞个滩晒制盐。
咱大明朝廷解决问题的方式,都已到了如此釜底抽薪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吗?
就算你们真的丧心病狂也不要紧,至少先给我个心理预案,让我有个准备,冷不丁问我的评价,这是要让我这张老脸没地方搁?
张延龄主动进言道:“陛下,滩晒制盐之法,算是因地制宜,但一下让各地盐场都改变原有的煎盐之法也不现实,应当分批进行。不如由户部着令地方盐场以实际情况进行改造,并派专人监督,以求在未来几年能大夫增加各地盐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