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笑道:“其实去山东一趟,得功劳是很容易的,萧公公不去实在可惜。”
“啊?”
萧敬看张延龄那笃定的样子,突然想到张延龄在朝堂上的表现,先是跟大臣争论,后又以退为进,把所有的战略都用得非常得当,最后三万八千两银子都没出,直接请命去山东办案,皇帝还把缉捕和刑狱的事都交给张延龄……
这样的人说他有自信能平安回来,想来是去之前就盘算好了对策。
自己不跟着去,大概率是要损失不小的。
“所以说老朽也觉得遗憾,只是要提醒建昌伯一句,这个杨鹏……是李天师的人,他平时在皇宫内外就嚣张跋扈的,有涉及到您安危之事,您可不能全信任于他,凡事要留一手!”
萧敬这是不忘提醒张延龄,有功劳也别给杨鹏,就算杨鹏得了功劳,此子狼子野心肯定不会想着报答。
我自己不去,拿不到功劳。
也不能让别人跟着张延龄建功立业,尤其还是我手下杨鹏。
张延龄看到萧敬那认真的神色,不由笑了笑,瞬间明白了宫廷老好人的定义。
腹黑。
手段见不得光……
张延龄道:“带杨鹏去,更多是麻痹山东地方的,萧公公过虑,这都到东华门,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便好,有劳萧公公。”
“恭送建昌伯。”萧敬也停下脚步,跟张延龄作别。
……
……
张延龄要奔赴山东,当天就要出发。
要赶在山东地方上有动作之前,先下手为强。
刚到家,张鹤龄便着急过来,他因听说弟弟要往山东去的消息而来。
“老二,怎么这么着急要去山东?那是什么好地方吗?就算姐夫要用你办事,你就不能跟姐夫说派另外的人去?”张鹤龄之前就去山东找仙草,显然对山东地方上的官员接待等方面的事有所忌惮。
看他神色,似乎对于张延龄的山东之行并不看好。
若张鹤龄在地方上被照顾得周到,也不用最后用假仙草蒙混过关,而他人则狼狈回京。
张延龄道:“此事非要由我去不可,涉及到我亲家祖父的安危。”
张鹤龄瞪大眼道:“呵,你小子几时成了重情重义之人?还你亲家祖父?不就是林元甫?听说他犯了案,为兄还听说你要借四万两银子给林家补亏空?你魔障了是不是?就算你真喜欢林家姑娘,等林家落罪后,从教坊司把人买出来不更好?到时别说四万两,连四百两都用不上……”
张鹤龄还是很熟悉套路的。
这时代,但凡是看上落罪官眷,还是用点直接的比较好。
那就是从教坊司买。
张延龄没好气道:“大哥,还是那句话,若是我自己有选择,也不至于自寻烦恼,要不大哥你跟我一起?正好大哥之前有奔赴山东的经验……”
“别介,你去就你去,为兄最多帮你入宫说说,你非要扯大哥下水的话那就没劲了!”
张鹤龄果然打退堂鼓。
张延龄笑着拍拍兄长的肩膀,道:“大哥,我知道你心疼弟弟我,但弟弟我这次纯粹是为了大明朝廷,等回来后再跟你喝酒。”
“切!能回来再说吧。”
张鹤龄显然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
……
兄弟二人其实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张鹤龄是没品,但对张延龄的关心也不全都是装的,至少这趟过来,还跟张延龄讲了讲之前自己在山东的遭遇。
“……山东地方上的人,一个个都眼高于顶的,随便一个知府都给我甩脸色,我几次登门拜访都不得,要去泰山时,更是连个搭把手的都没有,你去了可别指望他们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