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过东华门。
张鹤龄还在陈述他有多么“劳苦功高”。
“……你小子一拍屁股走人了,到山东为非作歹,杀人的事都做出来,你可知为兄多为你吃了多少苦头?前几天在朝堂上,要不是为兄替你说话,你现在估计早就被问罪,为兄面对那么多朝臣临,那叫一个临危不乱,幸好为兄据理力争……”
“行了大哥,就当我错了行吗?不就是试探一下你的诚意?你记仇就记仇,这么多废话不嫌嘴累吗?”
“当兄弟的就不该试探,为兄从来都把你当兄弟,你有把大哥我当兄弟吗?”
……
兄弟俩一路上都在争。
萧敬和崔元发现根本插不上话。
再仔细琢磨一下,这兄弟俩的对话完全都是废话。
一个厚颜无耻的在胡言乱语,另一个早就心知肚明只是在敷衍,兄弟二人谁都没诚意。
没走太远。
但见司礼监秉笔太监陈一路小跑过来,给几人行礼。
“陈公公,什么事?”张延龄走上前,笑着问道。
陈宽无奈道:“陛下偶感风寒,今日可能要迟一些上朝,所以传话下来让几位先到文华殿稍作等候,另外……要陪同太子殿下同往奉天殿……”
张延龄闻言点头。
朱厚照虽然现在算是正式升殿到文华殿,开始日常的一些简单学习,但毕竟还没出阁读书,经筵日讲什么的都还没开。
太子突然要去奉天殿听政的话,显然是需要由头的,照理说太子只能在后殿听听前面发生什么,不真正露脸。
张延龄对于朱祐樘突然“偶感风寒”的消息有些意外。
照理说,若是朱祐樘身体不适的话,先行出来的萧敬不可能不知晓,除非是皇帝临时遇到什么事,拿“偶感风寒”当借口。
“文华殿?那不是咱外甥住的地方?”张鹤龄顺口便说了一句。
这让萧敬和陈宽很尴尬。
对于他们来说,朱厚照的地位非常尊崇,称呼上不能有任何的懈怠,否则是杀头的罪,何曾见过这样直接称呼太子为“外甥”的?
“大哥在宫里,还是谨言慎行为上。”
张延龄说了一句,已往文华殿方向走。
张鹤龄几步追上去,嘴上还在絮叨:“为兄怎么不谨言慎行了?你小子说清楚……”
……
争执仍在继续中。
……
……
文华殿内。
朱厚照换上一身太子正式的衣服,正在对着落地的铜镜来回转圈照,还不断问询旁边的侍从太监哪里有问题,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刘瑾等人正在给他扇风,大夏天的清早也有些闷热。
“殿下,两位国舅爷来了,还有永康长公主驸马,以及司礼监萧公公。”高凤进来通禀。
朱厚照转身跑出门,见到张延龄,一脸兴冲冲,目中便无他人:“二舅,你看我这一身行不?今天是孤第一次上朝,有什么要注意的你可要提点孤。”
张鹤龄皱眉道:“我说太子,你就没见到我?怎么先跟你二舅打招呼?大舅不是舅?”
朱厚照闻言皱眉打量张鹤龄,不屑道:“当是谁呢,大舅你不是死在外面了吗?”
张鹤龄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我去他娘的……谁他娘的瞎传呢?老子几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