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气极,抬手指着徐章怒目而视,胸口不断起伏,哪里还有半点端静娴熟。
“徐谨言,你”
徐章却恍若未闻,径自和顾二说着话“仲怀啊,先帝一生仁善英明,誉满天下,名留青史,若是泉下有知,只怕”
“谨言慎言”顾二一脸惶恐肃穆“为人臣者,岂能妄议先帝。”
“是是是”徐章一脸后知后觉“仲怀提醒的是,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一时口快,竟忘了这茬”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顾二道。
“不过仔细想想。”徐章扫了眼仍旧一脸怒意的曹太后“确实不值当呀”
两人一唱一和的,没有半句和曹太后有关,可又没有一句话不是在指
桑骂槐。
“你”
“乱臣贼子”
“胡言乱语”
“谋逆犯上”
“”
到底是太后,出身大族,涵养极高,便是骂人,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脏字来,就是声音大了点,气势足了点。
不过说了几句,看着宛若市井泼妇一般破口大骂的曹太后,徐章就觉得索然无味。
去看了下昏迷不醒的小皇帝赵宗祥,让太医接力救治,便去外头见钱灏等一应朝中重臣了。
不敢打扰太医救治官家,一大群人就聚在紫辰殿,被软禁在枢密院里头,以及被下了大狱的老将军和军中将领们,也被救了出来,聚集到了紫辰殿。
“眼下的首要之事,是稳定朝纲,安抚民心,让各地义军陆续回转地方,恢复东京的秩序,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大相公钱灏担忧的道。
一众文臣们都深以为然。
武将们却不以为意。
“靖难之事,已有两月,要我说,眼下的第一要务,是防止契丹人和西夏人趁机犯边。”林季荣这回立了大功,腰杆自然也硬了,说话的声音都大了。
“此时正值隆冬腊月,大雪纷飞,契丹人和西夏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兵”文官之中,立马有人站出来唱反调。
这话一出,文官中附议者众。
“好了好了”
“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这儿争来争去,钱大相公说的有理,林指使的顾虑也不能不考虑。”须发皆白的英国公躬着腰站了出来。
说着老国公还咳了几声,脸色也不是特别好看,显然这回被软禁吃了不少苦头。
“国公爷言之有理”
“如今官家中毒昏迷已有数月,太医们虽群策群力,却也只是杯水车薪,不知何时才能醒转,正所谓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有人站出来掌握大局才行”顾二这几年在军中威望日发隆重,又颇受倚重,说话自然有分量。
这话一出,文武官员都齐齐认同。
户部右侍郎率先站了出来“这有什么好说的,钱相乃是先帝亲命的辅政大臣,而今又是宰执,吾等自然当以钱相马首是瞻。”
“说得对,吾等以钱相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