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与大娘子三日前已经到了南京,因不清楚眼下东京的局势,这才先派小的回来打探,顺道探望探望老太太您,确认您老人家的安危。”
“我一个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婆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听到孙平寇说徐章和明兰已经安然抵达南京,心里头一直悬着的石头便落了地。
“知道您老人家安然无恙,主君和大娘子也能安心了!”
盛老太太又捉着孙平寇问了一些徐家的情况,得知徐家已经在宥阳开祠立宗之后,脸色变了变,最后有些黯然的叹了口气。
孙平寇乃是徐家家将,又是徐章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自然知道徐家和勇毅侯府之间的恩恩怨怨。
孙平寇又问起一些东京城这些时日以来的情况,可惜盛老太太知道的也不多,孙平寇只在寿安堂待了一小会儿,便告辞离开,去城中打探消息去了。
林栖阁。
罗床之上,手持一柄绣花团扇的林噙霜面色阴晴不定,一手搭在身侧的矮几之上,五指捏拳,目光流转,神情之间,略略带着几分凝重。
“阿娘!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呀!”墨兰穿着一条粉色的碎花长裙,外头还套着一件绣满桃花的褙子,此刻那张娇媚的脸蛋之上,却满是慌乱和不知所措。
林噙霜到底是经过事儿的人,闻言眸光不禁微微闪了几下,回忆起都年前自家被抄的情形,当即便咬牙道:“墨儿放心,为娘定不会让我家墨儿承受当年为娘受过的苦!”
“阿娘,爹爹真的·······”墨兰擦掉眼角的泪水,有些忐忑的问林噙霜。
林噙霜伸手握住墨兰的手,眼睛也随之看了过去,一字一句的道:“墨儿,你记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十成十的,纵使只有一成的可能,咱们也要多做几手准备,免得到时候事到临头了,那才是真正的悔之晚矣。”
对此林噙霜深有感触,昔日他们林家不就是如此,突然就被抄了家,身上除了贴身的首饰和少许细软,那些田产铺面宅子什么的都被抄走了,半点儿都没剩下。
忽然之间,墨兰眼中再度泛起泪光,娥眉微蹙,语气之中已经带上了哭腔:“阿娘,你说若是爹爹当真出了事儿,六郎他还会要我吗?”
林噙霜也被墨兰的这个问题问的身体一僵。
是啊,若是盛紘出了事,盛家就此没落,梁晗便是再喜欢墨兰,难不成永昌伯爵府还会让他们家的嫡子娶一个破落户家的庶女吗?
若是攀不上梁晗的话,那么先前她们母女二人的种种谋划,作出的无数牺牲,岂非都成了竹篮打水。
林噙霜握着墨兰的手,不论是眼神还是语气,尽皆十分坚定的道:“墨儿放心,阿娘定不会叫你受委屈。”
······
东京西郊,距离东京城三十里处,神武军大营。
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之中,徐章不如匠作处的大门。
“参见指使!”
守门的士卒正欲拦下这几个不速之客,可当看清来人那张熟悉的脸庞之时,立马就歇了心思,当即躬身抱拳行礼。
“行了,军中一切从简,无须多礼,顾副指使在里面吗?”徐章摆了摆手,脚步未停。
那士卒忙道:“在的,在的!”
匠作处是后来嘉佑帝改的名字,原本照着徐章的意思,该叫某某研究所或者某某基地,可惜嘉佑帝心血来潮,亲笔写下了‘匠作处’三个大字,并赐了下来。
还隔着一道月门,徐章就听到了自门内传来的顾二那酣畅的大笑之声。
想也知道,方才那宛若地动山摇一样的巨响,定是某种新式武器武器研制成功了。
距离徐章将火药的技术和工匠送回东京,至今才过去大半年的时间,就算是有自己提供的思路,可方才那一声巨响,威力可不俗。
走过月门,便是占地足有十多亩的靶场,也是现在匠作处进行实验的地方。
火药的比例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经调配到了现如今最佳的比例。
这里的最佳指的是在最稳定的情况之下达到最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