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修建朱厚照皇陵之事,朱厚熜便遣派武定侯郭勋督造,至于其他要求也没有,只不过按照历代惯例所敕造就行。
朱厚熜同意修建皇陵之后,随意捡起一本奏本,便感觉颇有些奇怪。
这本奏疏居然又是齐之鸾,且还是给致仕太子太保、户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费宏,致仕翰林院编修费采记功疏。
费宏、费采在正德九年五月,因为当初宸濠谋复王卫,被费宏揭发其奸,因此不允,故而被御史余珊所弹劾。
然后费采同样出言阻止,却莫名其妙被正德申饬,费宏、费采二人无奈之下,只能上致仕疏求去。
可当费宏仅仅上疏一次,就被正德当场同意,唯恐不速,引的当时朝野一阵骇然。
盖按照明代传统,一般高官上辞最少三次,因为官员“求去心切”,“无奈之下勉强”答应,表示皇帝厚待士大夫。
可费宏堂堂内阁大学士,挂着太子太保衔,忽然一疏即退,如何不让天下人震惊骇然?
徐之鸾在奏本上说:“费宏谋国尽心,而费采亦未闻大过,不宜终弃。”
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乃是之前朱厚熜已经说过,追复正德年间官员,徐之鸾这个时候,再递奏本又是为什么?
这让初自处理朝政的朱厚熜有些不明,甚至根本不知徐之鸾在想什么。
难不成徐之鸾是费宏门生?
故而如此举荐?
于是朱厚熜问向旁边的蒋冕:“敢问先生,兵科给事中徐之鸾,何许人也?”
坐在一旁给朱厚熜整理着,堆起人高奏本的蒋冕,愣了一下随后捻须长思一番,低眉答复:“徐之鸾,字瑞卿,号蓉川,正德六年辛未科,二甲第九十五名进士出身,本中山王裔。
早年科举中秀才,魏国公厚遗金币,其人固拒不受,更因此易齐姓。正德年间之时,首发宸濠奸谋,力争大行皇帝留驾。后复著《回銮赋》,以寓讽谏江彬、谮王守仁通濠……”
蒋冕如数家珍,将徐之鸾的事迹,一一向朱厚熜解答。
这也让朱厚熜再次清楚认识明人。
明代能当官的,没有一个是记忆力不行,至于蒋冕学霸,早年还是神童的,内阁大学士,更是恐怖至极。
居然连徐之鸾的家世都一清二楚。
要知道官员科考时,也才只写三代家世,可蒋冕居然连齐之鸾是徐达后人都知道,连徐之鸾何时易姓都清楚,这就不得不让朱厚熜细思极恐。
往日看蒋冕,一直都是唯命是从,跟着杨廷和背后同进同出,以为只不过是个跟屁虫。
今日一看,蒋阁老也非寻常之辈呀!
怕是对方只不过是为了某些东西,才会心甘情愿跟在杨廷和后面。
或者说,杨廷和的人格魅力,能力折服这位隐藏至深的内阁大学士。
“圣人问及,可有什么事?”蒋冕也是一阵奇怪,怎么皇帝批阅奏折,批着批着,就问起徐之鸾。
“没有没有!”朱厚熜连忙摇头。
这徐之鸾是正德六年殿试进士出身,也就证明并非费宏门生,因为那年是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刘忠,与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靳贵为考试官。
充其量费宏只是一个殿试读卷官,算不得太过亲密。
徐之鸾之所以如此举荐,恐怕也是因为二人当年在朱宸濠一事上,乃是统一战线,故而荐之。
于是朱厚熜提笔写了写了一句:“卿意已知,于忠贞之士,国朝素来不会亏待,此事朕已诏起复!”然后继续将奏本给内侍,让其下发内阁及诸司。
然后朱厚熜继续处理剩余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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