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神秀猜得不错,谭明正是先用秘法找到了照夜狮子马,再让照夜狮子马凭着惊人的嗅觉,在同福客栈堵到了邓神秀。
见邓神秀一脸的淡然,谭明没由来一阵心累,人家正主都不急,自己瞎急,实在无趣。
当下,他拍过一个信封,转身去了。
邓神秀打开信封,里面装着一张车票和一张地图,地图上详尽绘制了许多乘车站点,和发车时刻表。
邓神秀研究片刻,立时弄明白原来这是岳麓书院为迎接天下才俊前往鹿鸣会举办点,特意备下专车。
邓神秀仔细阅览地图,很快就找到了距离同福客栈最近的站点,就在清风山顶,最近的发车时间,就在今日午时一刻。
看着时间还早,邓神秀沐浴一番,换了一套崭新的绿袍,这才离开同福客栈。
他提前赶到清风山顶的候车点,将近午时,便见空中西南方向游过来一条长龙。定睛看去,却是七八节耦合在一起的车厢,被数十匹飞马拉扯着。
飞马环列车厢四周,保持车厢受力均衡,以此保证车厢的平稳,车厢的最前端立着两名车夫,举重若轻地甩着长长的马鞭,操控着飞车的行进。
邓神秀隔着老远就出示了车票,飞车轻飚而来,在他身前丈许处停住。
随即,一节车厢的车门打开,延伸出一个踏板来。
邓神秀腾身在踏板上轻轻一点,跨进车厢来。单节车厢长约五丈,宽约两丈,挨着车厢的两边设了不少柔软沙发,中间留了颇宽的过道。
足有三十余座的车厢内,坐了不过十余人。邓神秀正打算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忽地发现西北方向有煞气袭来,凝目看去,眼睛亮了,秦清坐在那边,周遭围了四五人,正说得热闹。
许久不见,秦小乙出落得越发水灵了,玉颜清冷,仿佛浴雪莲花,正襟危坐,灿灿星眸中偶尔流露出一丝惆怅。
想着母亲还多亏秦小乙照顾,这段时间,他忙于俗务,秦小乙托谭明投来的不少书信,他都阅而未回。
无怪这会儿两人才照面,秦小乙便投来死亡凝视。
邓神秀深吸一口气,脸上堆出笑来,远远冲秦清一拱手,“真是巧了,没想到师叔也在此间。”说着,又冲秦清身边几人团团一拱手。
秦清嗯了一声,根本不理他。众人见秦清这般态度,也就礼貌地冲邓神秀点点头,依旧自顾自说话。
邓神秀暗暗叫好,行到远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手从隔开两对沙发的红木条案上取了一只蜜橘,一边剥了取食,一边欣赏窗外风景。
湛蓝的天幕上,白云朵朵,天风温润,脚下是滔滔汉江,襟带着绵延群山,如此美景,再配上入口香甜的蜜橘,邓神秀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当然,如果没有和秦清斜对座的唤作张兄的圆脸白胖书生不停地向秦清献殷勤,时不时朗诵他那定是憋了多日才沤成的酸腐之作,他的心情能更好一些。
张兄一首“静夜咏怀”咏罢,旁边还真有捧臭脚的,寥寥两声赞叹后,张兄谦虚地笑笑摆手道,“张某不才,也就有些诗文之才,不过我这点本事,比之汉阳邓神秀应该还稍逊风骚。”
“张兄未免也太自谦了,依我看你的诗文,不说胜过邓神秀,至少也能并驾齐驱。”说话的是个鼻头生着细微雀斑的娇俏少女,就坐在秦清身边,明着是赞扬,眼神里却透着狡黠。
张兄连连摆手,“过誉了,过誉了。”神色却是相当愉快,“传闻秦清小姐和邓神秀曾有交集,不知秦清小姐如何评价邓神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