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川朗声道,“江某不管邓神秀这个金蝉博士,是怎么得来的,但他若作评委,江某不比。”
“吴某不比。”
“高某不比。”
“张某不比。”
“…………”
一时间,场下尽是不比声。
耿长青和众评委皆看向邓神秀,邓神秀长身而起,朗声道,“不比便不比吧,尔等这样的腐儒,纵是比了又如何。有道是,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
似尔辈者,整日里吟风弄月,伤春悲秋。前月两江骚乱,流民百万,上月,两淮饥荒,饥民穿州过县。尔辈手中笔墨,可有一言为这流民,饥民而做?
邓某不才,虽无能于万千流民,尚知勉力赈济。尚知纵成诗文,不宣于外,以免夺取诸生眼球。邓某一退再退,诸君苦苦相逼,纵尔辈真得鹿鸣才子之号,于天下生民可有一益?
吾等身为儒者,文不能治民,武不能安邦,读圣贤书,所学何事?我不是针对哪一位,在场诸公、诸君,有一个算一个,身而为儒,无用于国,无益于民,合该自裁以谢天下,何敢在此群犬吠日。”
满场一片死寂,见过开地图炮的,没见过炮声如此猛烈的。
邓神秀这一顿雷霆炮火,让全场众人失声、失神。
要知道在场的,上有朝中大员,尊贵勋爵,各大书院副山长、长老,下有各方儒生,其中多有功名者,便是东宫、内阁,也决不敢将矛头同时指向这么显赫存在。
小小一个邓神秀,却做了。
短暂的失神后,场间起了滔滔议论,继而聚成骂声。
邓神秀的大言,虽能振动一时,但到底人微言轻。
有良知者寥寥,看重颜面者滔滔,霎时,骂声如雷,众怨所钟。
大欲珠内,透明条状物内的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推进,轰的一下,黑线到了尽头,黑猪怨渊一口吞了进度条。
刷地一下,大欲珠传来熟悉的温热,黑猪怨渊一个转身,化作一头喜笑颜开的白色飞猪。
邓神秀早听黑猪怨渊介绍过,这白色飞猪叫“显”,太清气就是“显”操控供给。
开启地图炮模式,邓神秀成功激起众怒。
但他算得很清楚,这种振聋发聩的骂声,到场的大儒一定会“笑纳”的。
若真的因为此言,到场的大儒们坐视他被报复,这些大儒的面皮可就先落到地上了。
江寒川等人显然也料到了这一点,众人群骂虽凶,却也只能说邓神秀狂妄,不敢在道理上细辩,更不敢真对邓神秀动粗。
就在这时,湖面陡生波浪,瞬息卷起三丈高,整个高台剧烈震颤。
“地动了!”
不知谁发一声喊,又有一声惊呼盖过全场,“不好,是儒心碑震动了!”
霎时,高台上闪过十余道身影,身形极快地赶向东北方向。那几人一动,余下众人全都动了,任谁也知道儒心碑定是发生了剧烈震动。
邓神秀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展开身法奔去,他赶到时,只有二十余人赶到。
只见一片竹林正中,一块高约三丈,宽约七尺,厚足六尺的巨大红色石碑,昂然挺立,还有不知多大的碑身陷于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