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齐庸之论,满堂皆惊,在坐众人不乏目光长远者,都知道齐庸所言,正是会稽日后所要面对的。
可是,如今的会稽,只初具统一之势,距离立国还差的很远。现在就担心列国,还不如一门心思的统一会稽。
这人,眼高手低啊!
这是众人,对齐庸的第一印象。
齐庸似察觉众人所想,目光凌厉,环顾左右,语惊四座,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不谋大势者,不足以谋一时。”
“列位,列位啊……”
齐庸言辞激烈,道:“谋一地之得失,若不谋全局。不然,一旦违逆大势,滔天大势,顷刻之间,就能把会稽碾成齑粉。”
“故而,势不可逆啊!”
他冷声道:“有人或许以为,齐某人是杞人忧天。”
“可是,齐某人请问在坐诸位,谁敢说初步统一的会稽,就一定能在列国包围下,重现古越盛世?”
“怕是没有人敢这么说吧!”
“便是三苗、曲国等大诸侯,不与咱们会稽为难。但你们不要忘了,吴越结怨已深,吴国不会看着越国重建。”
齐庸道:“会稽统一,吴越必有一战。介时无论吴越孰胜孰败,扬州列国的局势,也一定会变上一变。”
“呵呵,扬州时局生变,牵一发而动全身,九州诸侯未尝不会有变,九州为天下,天下为九州。九州变,是为天下变!”
“哈哈,这,可笑,太可笑了。”
一位士族子叫道:“咱一个小小的会稽,能引动一州已是不易,没想到在齐兄口中,竟能引动天下,齐兄之才某家见识了。”
“哈哈哈……”
一听这话,众人哄堂大笑。
一位寒门子起身,嘿嘿笑道:“齐兄之才,某家算是见识到了,可惜……太过好高骛远矣!”
这寒门子戏虐道:“况且,你说这是大论,但在我耳中,却止于中论尔!你说的只是扬州之论战,可没有天下之论战。”
齐庸一抖衣袖,道:“哼……谁说,我这不是天下之大论?我说你这才是,夏虫不可语冰。”
他伸开双臂,道:“各位着眼于会稽这一隅之地时,齐某人已经放眼天下了。”
“扬州,天下九州之一,只看扬州一州时局,就能得天下九分之一的时势。以这九分之一的时势,如何不能推出天下大势。”
坐于雅阁中的姒伯阳,淡淡道:“那,不知阁下,对天下大势,有何高见?”
“高见嘛……谈不上,”
齐庸听到姒伯阳发声,猛地抬头看了眼三楼雅阁,见雅阁上的竹帘并未卷起,眼中闪过精光,道:“只是到是有几句浅见。”
“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姒伯阳沉声道:“该说如何,不该说,又如何?”
齐庸正色回道:“该说者,是为英明之主,自当直言进谏。不该说者,乃是对昏聩之主,齐某人说上半句都嫌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