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解字》云:“鼎,三足两耳,和五味之宝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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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
未时将过,临近申时,
汤浦滩前,营帐之内,三足铜鼎,羹汤沸沸,肉香扑鼻!
姚纪跪坐在案几前,双目微闭,似在假寐。鲁颐神色漠然,落坐一旁,望着铜鼎中的肉羹,案几上的手,食指不觉颤动。
浓郁的肉香,积淀于青铜鼎中,铜鼎下火星,噼里啪啦作响。帐外人影憧憧,一队队甲兵徘徊间,身上的甲叶窸窸窣窣。
“他,真的会来吗?”
眼见申时将至,正坐主位的姚纪,有些迟疑的对鲁颐,道:“姒伯阳那小儿,明知宴无好宴,以他的精明,未必会来啊!”
鲁颐温暾的问道:“他不来,不是更好?”
“他要是不来赴宴,不正说明吕诸临死之前,给他留下了难以恢复的重创。正因为伤势过重,才让姒伯阳不敢现身人前。”
鲁颐轻声道:“如此一来,咱们也能趁机掌握主动。一个身受重伤的地祇,可比一个正值壮年的地祇,要好对付的的多。”
姚纪点头道:“这么说,姒伯阳来与不来,咱们都是不亏。”
“是啊……”
鲁颐轻笑道:“他若是不来,正说明他是心虚。按理说姒伯阳一战大胜,战场之上斩杀吕诸,正该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能让他退却?”
鲁颐手指轻轻敲击案几,慢悠悠道:“当然,他若是来,也不能说他不是虚张声势,可不管他是实是虚,他都要死。”
说到最后一个‘死’字的时候,鲁颐的脸色异常阴冷。姚纪默默点了点头,目光转头投向三足鼎上,看着鼎上的热气蒸腾。
姚纪低声道:“吾尝闻,齐国上大夫范无臼说,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则五鼎亨耳。”
“这说出了多少大丈夫的心声啊!”
姚纪沉吟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今不外如是。姒伯阳一代英杰,就是被杀,也该给他一个体面。”
鲁颐眯了眯眼,道:“该给的体面,自是要给的,怕就怕姒伯阳,他不要这个体面。”
嘚!嘚!嘚!
就在姚纪与鲁颐说话间,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又有战马嘶鸣声响起。鲁颐、姚纪二人心头一跳,下意识起身。
“来了,”
鲁颐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是愁,右手紧紧攥着腰间佩刀刀柄,缓缓将被杀机触动,弹出刀鞘的佩刀按入鞘中。
“他,还是来了!”
鲁颐神色莫名,转头对姚纪道:“主君,贵客既至,咱们也该出去迎一迎了。”
姚纪了然一笑,道:“好,就去迎一迎,咱的这位子婿。说来自联姻以来,我这还是第一次见我这子婿。”
营帐之前,姒伯阳勒住缰绳,神念扫过整片汤浦浅滩。
汤浦浅滩之上,只立着一座兵营大帐,大帐四周,一二百兵甲驻守。这些甲兵气血如火,身上丝丝煞气,带着一股锐意。
“姒伯阳,”
姚纪、鲁颐走出大帐,看着跨坐黑麟马上的姒伯阳。
面对出帐的二人,姒伯阳哈哈一笑,翻身下马后,抱拳道:“正是在下,山阴姒伯阳,”
这是姒伯阳与姚纪的第一次相见,哪怕二人是翁婿关系,但这确确实实,是姒伯阳与姚纪的初次见面。
斥退营前卫士后,姚纪上下打量着姒伯阳,赞叹道:“早就听闻,山阴氏出了个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姒伯阳道:“姚首谬赞了,伯阳只是继承祖业,得父祖余荫,才有些许成就,算什么少年英雄。”
“若论英雄,当非姚首莫属。姚首称雄北地,与吕诸并称北地双雄,威震会稽氏族,伯阳也仰慕的很呐!”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