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试一下这些诸侯,还是有好处的,反正是惠而不费,何乐而不为呢?”
姒伯阳道:“虽然,七十二路诸侯,除那几个大国之外。诸侯实力参差不齐,有的还不及咱们越国的一个氏族。”
“可诸侯终归是诸侯,再弱小的诸侯,也是人君,位格上远非一般氏族可比。咱们也是从弱小走来的,不能小觑这些诸侯。”
“尤其是天下日渐动荡,一旦礼乐崩坏,群雄逐鹿。谁知此刻,某一家不起眼的小诸侯,能不能趁大势而起。”
中行堰拱手,道:“上君教诲,臣铭记于心。”
对于中行堰恭谨之态,姒伯阳洒然一笑,其中包含着满意,亦或是赞许之意。
遥想当年,姒伯阳初即位的时候,这三辅臣的桀骜,再一看如今,三辅臣的恭顺。让人不得不感叹,时过境迁。
姒伯阳似是想到什么,问道:“对了,三苗的使节,还没有来吗?”
“这……”
一提及三苗这个庞然大物,一众心腹重臣无不面露迟疑。作为扬州霸者的三苗,只凭其名,就对扬州诸侯有着莫大威慑。
毕竟,诸侯之位,有君、伯、侯、公四等,其三苗姜姓之国,已是诸侯中的顶点,世称为姜公,横压扬州列国百万余载。
曲国虽一度能与三苗抗衡,可曲国只是一个国侯。古越号称小霸,但在其巅峰之时,也只是接近封侯,并未进一步封侯。
由此可知,三苗的公位,在扬州诸侯中的分量。
事实上,三苗姜姓确实是扬州唯一的国公,若非如此,如何做七十二路诸侯之长,成为扬州霸主。
列国诸侯的公器、名分、底蕴,都被三苗姜姓牢牢压制。占据一州霸业百万载,三苗姜姓的强大,绝对超乎想象。
因此,面对三苗之强,诸国畏之如虎。强如曲国、吴国,也只敢在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而不敢真的与三苗撕破脸皮。
已退出山阴氏权利中枢多年的姒梓满,低声道:“上君,三苗作为大国霸主,三苗使节的分量,远胜十几二十个诸侯使节。”
“如此重量级的人物,怎么可能来的这么早。依臣看来,能在盛典之期的前一日到来,就已是三苗姜姓的莫大诚意了。”
姒伯阳感叹道:“姜姓,不愧为八姓之一,底蕴深厚。若非如此,何以能建立如此强大的邦国。”
九州诸侯,大多都是出自上古八姓。不是八姓出身,而为诸侯者,也是有着相当深厚的背景,其姓氏的古老更甚于八姓。
这是一个将相有种,血脉论决定地位的世界。
望着楼下各路使节队伍,姒伯阳的眸子中,跳动着点点幽光,道:“不过,再是强大的邦国,也该有他衰亡的时候。”
“有强盛,就有衰落,就像一个轮回。三苗已经称雄扬州百万载,也到了交接霸权,换一个霸主坐镇扬州了。”
就在姒伯阳带着心腹重臣,满怀心思的望着楼下,人生百态之时。
呜——呜——呜——
整个有鄮关上空,蓦然回响起号角,那低沉而又雄浑的声音。有鄮关内的各国使节,纷纷驻足。一脸惊讶的环顾周匝。
“发生了什么事?”几位大国诸侯使节,在号角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当即命部下查察因何而起号角。
呜——呜——呜——
“这,出了什么事?”姒伯阳神色一变,号角声一响,不是战事将至,就是贵客临门。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各国使节齐至,若说突发战事,姒伯阳第一个不信。
就在这时,一名快骑飞马而来,来到楼阙,翻身下马后,推门而入,单膝跪地,道:“报,三苗姜公使节,已入有鄮关。”
“什么?”
姒伯阳一惊,看了眼身后的群臣,道:“三苗入越,这是几时的事。为什么我等直到现在,才收到消息。”
“这,怎么可能?”
“难道,咱们越国布置的防线,对三苗就是这么的不堪一击?若真是如此,那三苗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这是姒伯阳在知道三苗使节将近的时候,率先浮现的念头。
不然如何解释,三苗使节队伍,是怎么跨越会稽群山,径直来到有鄮关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