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
就在姒伯阳的心神,沉浸于漫天风雨中的时候。在他房门之外,蓦然有砰砰敲门声。
这敲门声,使得姒伯阳心神一动,他眉心微皱,转而看向房门方向,轻声问道:“何事?”
纪府之中,姒伯阳此身的生父纪历,被尊为‘老爷’。纪历中年得子,作为他唯一的子嗣,理所当然被纪府上下称为‘小爷’。
门外来人,低声道:“小爷,前日您吩咐的差事,小的已经办好了。”
“嗯……办好了?”思量了一下,姒伯阳点了点头,道:“那,进来吧,”
门外之人,应了一声:“诺,”
缓缓推开门,这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衣衫还有些许水渍,拱手道:“小的纪三,前来复命。”
姒伯阳看了一眼纪三,道:“风雨急来,为何不等雨停以后,再来找我,非要在这时候,冒雨前来?”
“纪三是个糙汉子,这点风雨,不当事的。”
纪三道:“小爷的事,在纪三眼里,比天还大,小的不敢怠慢。万一误了小爷的事,那小的才是罪该万死。”
“会说话,”
姒伯阳呵呵一笑,道:“你啊,我看你当一个小厮,真是屈才了。”
“不说别的,以你这八面玲珑的能耐,在府中做一任管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纪三诚惶诚恐道:“小的不敢有太多奢望,能伺候好小爷,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虽如此,可姒伯阳哪里不明白纪三的心思,无非是为了取悦于他,彰显自身忠心而已。
对纪三那点心思,姒伯阳了若指掌,他不疾不徐道:“好了,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束,你我一起长大,有什么好拘束的?”
纪三唯唯诺诺道:“这,是,是,”
换做别人,与纪三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不说别的,只在信任上,就要比旁人高出一筹。
可实际上,姒伯阳生而知之,三世为人,心性早已定型,要想得到他的信任,不亚于登天之难。
就如纪三这人,与姒伯阳一起长大,是姒伯阳平常接触最多的人。
按常理说,应该最得信任,可直到现在,纪三都摸不清姒伯阳的脉。
正因如此,多年以来,纪三有着很深的不安感,一个不得主家信任的人,再是八面玲珑,也是朝不保夕。
不过,有利也有弊,多年来的深居浅出,姒伯阳道痴的形象,已然深入人心。
不理外事,将外事交托给纪三。作为姒伯阳身边小厮,纪三也能借着姒伯阳这张虎皮行事。
“呵呵呵,算了,”
姒伯阳低声一笑,道:“我看要你不受拘束,反而比让你一身拘束,要来的强得多。”
“小爷……”
深知言多必失,纪三不敢多言,只是磕头不语。
姒伯阳道:“罢了,罢了。不要再磕了,再让你磕下去,我这个主家,岂不是太显苛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