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行了?”
一听这话,姒伯阳面色一变,一把抓住老仆人的手臂,道:“怎么回事?说清楚,为何不行了?”
终究是此世之身的生身之父,纪历要是出事,姒伯阳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十几年的情分,就算不能让姒伯阳真心实意,将纪历当作父亲看待,也不会对其生死视若无睹。
老仆人泣声道:“小爷,老爷,老爷他不行了,就在刚才,老爷知道府中动荡,一时着急,一口气没上来,就昏倒了。”
“昏倒了?”姒伯阳面色沉凝,不觉捏拳,道:“老爷是炼血三重高手,怎会因为一点小动荡,急的昏倒?”
老仆人道:“我的小爷啊,老爷虽是炼血三重的高手,可不成无漏,生命本源燃烧过甚,实难长寿啊!”
说着,老仆人指了指成为废墟的静室,道:“再加上府中突然出了这事,这才气急攻心,昏厥了过去。”
撇了眼满地的碎瓦,姒伯阳讷讷无言:“这……”
一想到纪府的动荡,是因为姒伯阳炼就神通雏形,与天地交感引发的。那这纪历的昏厥,他也要担些责任。
“走,”
姒伯阳深吸了一口气,道:“咱们,这看看老爷如何了,”
“是,”这老仆人低头应了一声,转而跟在姒伯阳的身后。
随后,姒伯阳没有急着走,他先是环顾四周,吩咐左右,整理一下废墟上的破砖烂瓦,这才大步向着东厢走去。
“怪哉……”
一边走着,姒伯阳心绪百转,最后若有所思,抬头望天,道:“怎么会这么巧合?”
“我刚立下新法,奠定神通雏形,正是气数大盛的时候,我此身的父亲,偏偏在这时昏厥过去。”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联系?”
姒伯阳当然不信纪历无缘无故会昏厥,还就在他炼就神通雏形之时昏厥,这实在是太过巧合,巧合的当他觉得有些失真。
“罢了,不管这里面有什么内情,我就不信,能逃得过我的这双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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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府,东厢,
“……”
纪历面色苍白如纸,躺在床榻上,呼吸声愈发微弱。周遭仆人面色惊恐,跪在床榻前,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并非是因为他们知道老主将去,为老主悲痛。而是他们知道,一旦主人身死,作为奴仆的他们,必然会为主人陪葬。
纪历若死,不说其他,只这一屋的奴仆,就都要为其殉葬。
要知道,人牲殉葬,一直是人族最为之诟病,却又难以禁止的陋习。
小青山界的文明程度,较比山海界还要差许多。连山海界都没禁止人牲殉葬,小青山界又如何能禁止的了。
不要以为小青山界人族为末流种族,就会有多珍惜普通人族的生死。
对于小青山界的人族而言,真正值得珍惜的,是能挑起一族大梁的人雄,而不是几十几百个羸弱的普通人族。
这一点,不以小青山界人族,与山海界人族实力的不同,而有所改变。
在高位者的眼中,成千上万的生命,有时就是一个个数字,他们有时会表现的很珍视,有时又会表现的很漠视。
“阿父,”
踏入东厢的一刹那,姒伯阳仿佛觉得时空变换,他又来到了多年前,山阴氏老首领将死的那一天。
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山阴氏老首领将死之前,是如何费尽心力的为他布置暗手,又如何软硬兼施,让他坐上首领大位。
当时或许有许多不理解,可现在回头再看的时候,姒伯阳才会发现,他那个没有人情味的老父,实际上早就为他铺好了路。
那时候的姒伯阳,有着以姒梓满为首的三大辅臣辅佐,他就是再无能,也不可能败光山阴氏的底蕴。
只要山阴氏的底蕴犹在,在整个氏族的推动下,姒伯阳资质再差,生堆也能堆出一个神魂级数,让姒伯阳坐稳首领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