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帅要是嫌多,可以裁剪一些......”
看着这兄弟俩讨价还价,周围四人都或多或少面露讶色;因为这说明,刘隐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制定的军制基本认可。
杨洞潜首先耐不住性子,向前几步,问上位讨要那沓记载着新军制度的纸;刘隐随即放手,让诸人依次传看。
如果说刚刚见到刘隐那类似认可的态度,几位僚佐只是讶异的话;那看过这份报告后,四人都是目瞪口呆。
因为即使不论制度的合理性,光刘陟能面面俱到地构建完整的制度框架这一点,就已经殊为不易了;毕竟大部分为政十余年的老道官吏,都做不到这一点。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一个十几岁的青少年能独立完成一份公司并购企划,虽然有可能做得不如专业人士,但比那些连企划都看不懂的成年职员,可高出太多。
这就是穿越者刘陟的优势所在,以信息大爆炸时代易于获取知识为基础,建立的知识广度;归纳历代制度之得失,而获得的知识深度;将两者相结合形成的信息差,就成了今人对古人的降维打击。
更何况,这个策略的可实施性,相当之高!
王定保第一个回过神来,他反而率先提出了意见:“谘议参军的谋划堪称完美,但有一点没不甚周全,就是之前节使说暂不考虑的藩镇兵动乱问题。”
“这个问题,怎能忽略!”
成竹在胸的刘陟颜色不变,随即给出了解答:
“藩镇是否会动乱,我写在了募军规模那一页;既然被节帅撕了,那我便口述一遍罢。”
“经我调查,藩镇兵无甚忧愁,衣暖食足,处在一个……”
“用我自创的词,便是处在一个“舒适圈”中,这种特点就决定了他们对于危机到来,较为迟钝;只要在训练新军之时对他们发放原饷,问题即可迎刃而解。”
“即使有人能识出新军对其危害,也很难说动他人谋反;这些被养废的蟊贼们,见识短浅、只会顾及眼前利益。”
“我不能保证藩镇士卒不会动乱,因为变法之事,本就风险机遇一体;但清海镇若是再不做改变,必然会被骄兵悍将拖累致死。”
话毕,堂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良久之后,刘隐突然发声。
“我意已决,按谘议参军之策,着手实行新军之制的准备!”
此言一出,堂下再无一人反对,革新军制,已成定局。
“不过募得军士多少,还要从长计议,毕竟能筹集多少田地,还未可知。”刘隐悠悠道出最后一句,面色反而更加严峻。
因为他知道:怎么要从那帮贪得无厌的地主中获得田地,清海军必然要做出极大地让步;甚至有可能,要分出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