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那位弓手已经射了一箭出去,可刘陟却不慌不忙——这又不是比攻速,再快也不能失了准头;他屏了一口气,优雅地将弓抬至于地面齐平,右手的无名指小指暗暗用力。
射箭时这两指的力道,可是有讲究的:必须稍稍用力,不然食指与大拇指就会扣弦过紧,箭矢撒放出去必会晃动。
刘陟右手动作自然是相当之标准,他握着弓臂的左手亦不遑多让,大拇指紧压着中指,将弓持地稳稳当当,之后暗哼一声:
“起!”
势已酝酿至满盛,他一气将弓拉如满月,食指直顶着那箭簇的尾部,触碰到了矢锋的冰凉——这正暗合了“镞不上指,必无中理。指不知镞,同于无目。”的道理。
将箭尾,箭头,靶心三点瞄成一线后,刘陟大喝一声——“给我着!”
离弦之箭应声破空而出,电光火石之间便掣向四十五步外的箭靶,眨眼的工夫远处便传回一声蒙响,箭矢稳稳地插在了靶心上。
一击既中,刘陟信心更加充足,施射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第一箭从头到尾他用了差不多二十息的时间,而后面十九箭,在六十息之内,被尽数放了出去。
而且箭箭精准,在那靶子的靶心处,硬生生“长”出了一捆羽箭!
短时间连射了二十箭,刘陟的胳膊有些酸痛,他松了松筋骨,好整以暇地打量起别人的箭靶。
不过场上之人也基本射空了自己的箭壶,待最慢的那位射手放出最后一支箭时,又听得韦道松一声大吼:
“止,来人,验靶!”
十余个家奴立即从命,奔向箭靶所在之处。
“甲子,十五箭中靶心,十五分!”
“乙丑,十五箭中靶心,十三分!”
......
“辛未,十九箭中靶心,十九分!”
“壬申,二十箭中靶心,二十分!”
......
“己卯,二十箭中靶心,二十分!”
最后一个己卯,便是刘陟的靶子,听到这个成绩,韦道松脸色瞬间暗了下来:“没想到这个假子,射术上还有些造诣。”
而壬申号箭靶,则是刘陟的死对头——秦彦章,他朝望向这里的刘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以示挑衅。
不过刘陟看地可不是他,而是其身旁那个辛未号箭靶的射手,这个射手正是刚刚借箭给刘陟之人——韦道松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忘了给他补充箭矢,所以其只中了十九箭。
刘陟心中有些愧疚,若不是因为他,那人必然也是二十分的成绩;巧的是韦道松亦不轻松,他正憋着一肚子坏水,思考着怎么顺理成章的让刘陟拿不到第一。
身旁一个家奴凑了上了,在耳边私语了片刻;闻言的韦道松喜上眉梢,直接掏出块银饼赏给了说话的家奴。
“与赛射手之中,未到二十分的,可移步至东边,宴射的宴饮便在那里举办;当然也可留在此地,观看——
二位善射之人,孰为第一!”
听闻韦道松的话,其余射手大都垂头丧气,收拾起自己的弓具;而那辛未号的射手,则伸出一臂诣向箭靶,接着收手向刘陟行了个抱拳。
刘陟知道那人要他拿下第一,郑重地还了个同礼;进而扭头望向秦彦彰,也下了必胜这个兵(和谐)痞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