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以暗招谋魍,魍见伤,又与阎战而两俱伤。其时子夜月明,光寒残血,俄尔庄人渐至,魍谓阎曰:“吾命易谋,七绝难平,今外临雪狄,内患七绝,君既怀强手,若能诛贼,吾自献首!”阎曰:“为杀但论钱刀,庸人不忧家国,况吾匹夫命贱,安敢忧国。”魍乃怒而败阎,未杀,重伤问阎曰:“且论钱刀!吾身价几何!”阎曰:“尔价千金。”魍曰:“然!君价亦千金!”乃维艰举步至其柜曰:“万兽新立,钱财无余,今吾以银二十定君命,皓月为鉴,自今夜始,吾欠君千金,君借我一命,至诛七绝,攘雪狄止,可也?”阎惊颤,缓神而曰:“昔君为将,晋禄必丰;今至南土,皇恩当甚。不然,焉能如此!”魍曰:“戎装逢国难,其禄恰足衣食,今雪狄在北,圣恩无暇南泽。只男儿立世,当怀赤诚,要遂雄心,且自全其志,不以所得多寡而行!”阎即心神见诛,怔目无言。于是拾金收刀曰:“‘鬼魅菩提’,名万里,价千金。不虚矣!”
攘定十三年冬,诸侠多作北援(语在《武林通史?晋册?晋武帝圣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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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魍势孤受挫。其时阎得蛰雷(语在武林通史?晋册?百里阎草章),名传天下,往相助之,使七绝谋魍不成。尝于兽山与魍谈笑曰:“若生死凭君定,愿何时归神?”魍曰:“七十可去矣!”阎曰:“既凭君定,百岁何妨,何以七十而已?”魍浅笑曰:“今天子圣明,群雄戮力,料吾七十之时,大晋已兴,吾愿皆了,存之无义,去之无憾,可已矣。但逢良辰即入土,何必无聊三十载!”
次年春,魍式微,万兽存亡一线,然武帝朔城围解,诸侠南返,得金赤羽新助而七绝见衰。同年秋,金临危逢杀,薛祭御风而保(语在武林通史?晋册·薛碧瑶墨语),养于兽山,起居赖薛。金天资卓绝,未尝败,初败几亡而意渐沉,魍、薛见之,或励或斥,方得振。同年冬,魍领万兽联金等诸侠决胜七绝。后于兽山义养遗孤,育以文武,未及还乡。
攘定二十一年,武帝钦评定壤诸侠(语在武林通史?晋册?武帝圣书),无论次序,统有十二,魍在其列。
攘定二十八年,武帝崩,从辞总堂而从魍,壮万兽正音,势称御统第一派。
御统三年,尊以强晋锋故,振精武堂而兴将选,降万兽武举之资为院试,天下皆叹。同年剑盟岳钟鼎亡于野,魍等为之所奔,欲究其凶。后决武殿察其为人所毒,斩其首,以止魍等。
御统十年,凡冥教席卷武林,后挑万兽。因尊潜锋而万兽见败,魍乃以‘死技’退敌卫庄,凡冥教徒、尊锋(16)几亡,魍竭血不退。同年秋,从分其骨灰,一葬兽山脚,一葬砾城郊。时年六十有九,豪杰永逝,英魂长存。
青史语墨第三十三代传人霍藏语曰:
鬼自地狱来,佛往人间渡
劫火掠家国,义武济黎黍
百战定西界,一派支南土
岂叹封侯事,堪恨诛侠录
注释:
(1)钜:指凉王司徒钜,武功问鼎西武林十余载,割据西域二十余年,晋襄帝时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