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算了算了,看她也算同道中人,就不跟他计较了!”
萧世宁占尽了正名与大义,更有武林各派拥护,萧唯尊如今一心想着以绝对的武力快速镇压,无暇去细想九境两域的人心。而这潼城中的天机楼,不过是春日里刚刚发芽的一株青草,初秋时最先飘坠的一片落叶而已。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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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不识帝,唯仰一菩提
攘夷以鬼面,慰我以梵经
睨夷城内一条街市的尽头,墙壁下面搭有一个说书台,台上的老先生念完这首诗,定睛拍案,说到:“如今圣上记性不好,但有些事儿啊,咱们西域的老百姓可不能忘,今天我就给大伙儿说说,当年咱们西域的铜墙铁壁——任老英雄的故事!”
“好!”围观的人叫好鼓掌。掌声正响着,忽然后面冲来两队银朱红颜色的官服,冲进人群喝到:“都散了,都散了!”驱散了围观的人又指着上面的老人训斥道:“从今往后,只许讲仙神鬼怪、风花雪月之事,少讲这些武历过往。尤其是什么“群雄定壤”,再讲我就拿你是问!”
人群中一个青面男子握拳凝力,怒道:“怎么!我们身为晋人,不该知道我大晋是如何强大的吗?”接着几个少年也助长声势,应声道:“就是!”
领头的人回身一瞪眼:“谁说的?”
那青面男子的母亲连忙压下他的手,拳上的白气这才消散,那群少年身旁的长辈,也纷纷捂住他们的嘴。那母亲抱着他后退,急到:“你干什么,那是廷武衙的人,不要任性胡来。”那男子转身气到:“以后不去精武堂了!”那些少年身旁的长者也拉着他们往远处走,边走还边摸他们的头:“听话,别做傻事,以后不送你去武院就是了。”
那群官差也知道自己在犯众怒,不敢太过猖狂,驱散了说书的和听书的,便往别处去了。
荆判道在将军府里,也偶尔看见廷武衙的人在城里穿来穿去,便找来管家问:“最近这睨夷城,怎么老是出现廷武衙捕快的身影?”
那管家一身褐色锦衣,留着一撮胡须,年纪与荆狄相仿,低头说到:“回少将军,大将军说了,您就在府里歇息,外面的任何事都与您无关。”
荆判道眼睛一瞟,抬起一脚猛踢过去,那管家一臂挡过,急到:“少将军不要逼在下!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他冷笑一声:“先生几年前的确能教我,可你和父亲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当上这个助判,武功一点没进步吧?”
管家也不甘示弱:“在下进府时乃是丙级丙等武衔,确实比不上现在的您,可这么多年了,少将军该不会也天真的以为我还停留以前的水平吧?”
他话一说完,荆判道便将身后二十八枚星矢一显:“先生也是西域本地人,没想到面对攘定诸侠被冤杀,竟然比我还沉得住气!”随后一枚枚星矢像流星一样,缠着气劲从四面八方袭向管家。
那管家没有把握能一一接下,于是便用境御术结成一个圈,星矢在外面疯狂坠袭,他在里面铆足了内力支撑着境域。相持了一会儿,那些星矢忽然汇在一处,形似一个驼鹿,荆判道随即将内力一提,沉吟一声:“井木犴!”那只气形驼鹿用带角的头猛然一顶,轰然撞破了管家倾力支撑的境域。
荆判道不给喘息,乘胜追击,突袭到他面前与他拳脚相搏,以防他再用境御术,同时二十八枚星宿带着气劲不停流窜在两人周围,伺机飞袭对方。那管家顿时感觉自己在用两只手应对三十只手,一时冷汗直冒,渐渐气喘吁吁,每隔十余招便会被伤一次。百余招过后,管家忽然顶着星矢的袭击猛的一震掌,将自己与荆判道推开,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一只手伸直在前方,叫道:“少将军且慢!”
荆判道随即停了手,将星矢悬浮在身后。他又喘了两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接着说:“近日城中对皇上有些含沙射影的议论,廷武衙的捕快不过是将他们驱逐罢了。这已经是相当温柔了,少将军没有必要过问。”
荆判道沉思了片刻,然后将星矢‘伏兵’于背,忽然上前笑道:“原来如此。前辈为何不早说,害得我为了这点事儿跟先生动手。”
那管家眼睛一沉,低声道:“少将军似乎也没给我多说两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