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咬的。用‘它’可能更准确吧。我和前夫是在大学时认识的,他来自一个很有名的玩家大学,那一次是我们两所学校的联合假期活动,他和我一组,进行单独指导。那时的我只是一个刚进入大学的少女,对未来懵懂、憧憬,对他那样英俊强大的少年完全没有抵抗力。”
希丝特莉亚露出一个很少女的表情,然后闭上眼慢慢回忆着,她忽然变幻出一根法杖,随手一挥,马车里边浮现出了一个暗绿色的投影,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一个阴暗森林里探险。
“之前和你说过,我们这样的学校和顶尖院校根本比不了,四年按部就班下来,成就魔术师都困难,更别提玩家。那时我们的实力还远不如现在的你,暑期联合活动本来是抽签去解决各地传出的怪异事件,没料到我们居然碰上了一只临界异种。”
画面一转,变成黑白色。
少年少女眼前骤然出现一道虚浮的雾影,它的样子十分猎奇,升腾而起的烟雾状,每一缕雾气上仔细看都遍布着细密尖锐的牙齿。
“我昏死过去,等醒来时,他告诉我临界异种被他斩杀了。那时的我陷入了爱情中无法自拔,还有那所谓的吊桥效应,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付一只临界异种。我们用杀死临界异种的赏金换取了丰厚的资源,他还全部给我了,这也是我后来能走的更远的原因之一吧。”
听到这里,李想已经听出了一丝异样,但没有说话,任由希丝特莉亚继续回忆。
“回到学校后,我们便四年没见了。期间偶尔有信笺来往,但基本一个月也就一次。那时候通讯仪可还是一个稀奇货,那时代的交流还非常依赖报信鸟,现在,报信鸟都下沉到普通人群了。毕业后,我惊险的通过了玩家考核,后来才知道,他回校后就被开除了,因为一年时间实力都没变化,始终卡在2级魔术学徒层次。”
画面在不断变化,已经成为玩家的少女和依旧处于谷底的少年再次相见。
两人身份地位七百二十度转换。
希丝特莉亚并没有嫌弃他,用玩家权力为他谋取了军部的职位,然后在没人看好的情况下偷偷结婚了。
“这大概是我脱离普通世界前最后的稚嫩。一次任务,我们一同前往边境,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他在那个时候就被临界异种腐蚀了?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混迹在人类社会没有被发现......”李想问道。
“不,不是临界异种。他在那时,已经变身为灾厄了。它需要蛰伏,也有能力隐匿自己的气息,要真正活下去,它必须离开强者遍地的人类社会,回到边境,回到它们那边。而和我在一起后,他说他自卑、害怕,我还以为是身份差距让他受不了,就答应他远离人类聚集地生活,反正玩家也有自己的圈子。”
“所以......”
“那一次任务,我们的探索小队几乎全军覆没,我也只是一名新晋1级玩家,从未有过对抗灾厄的经验,它在我身上留下了这个印记,日日夜夜折磨着我,只要它还活着,它就能从我的痛苦、不安、恐惧中获得力量。”
李想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得知希丝特莉亚居然和一只灾厄结婚生活,被欺骗......
“编号C-98665,灾厄名千齿虚影。它们能模仿人类说话,行动,思维,以人类的负面情绪为食物,享受着破坏、毁灭一切的感觉,它们能学习,能成长,会专门进攻你的弱点。这样的心魔,每一名玩家或多或少,心里都有。”希丝特莉亚轻笑了下,无意识地摸了摸腹部,“现在你能理解,为什么他们那么强大,还要龟缩在人类城市里,不敢去边境和灾厄长城战斗么?”
“太多人以为成为玩家就有直面对抗灾厄的能力,殊不知大部分玩家,在灾厄面前也就是稍微强大一点的蚂蚁而已。要变强,变得非常强,才能稍微有点反抗力。”
“抱歉......让你回忆起了不太好的东西。”听到【千齿虚影】名字,他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颤栗感,这些强大的灾厄已经能穿透无数时空,将自己散发出来的恐惧传递到这里了。
仅仅只是听一个名字而已。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便如此,灾厄也不过是在模仿人类,以人类的恐惧点来作恶。强大如它们,依旧需要去学习,分析,而我们自身,却无师自通,生来就会这些。”希丝特莉亚意有所指,“人类,才是最大的灾厄。”
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
希丝特莉亚开始介绍起魔术协会的事情,好像刚才那些谈话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千齿虚影以及她的故事早已深植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