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后,到了检阅的日子。赵苞全身披挂,手按龙泉,登上了一个高两丈的方型坛子,坛子上盖有三重华盖,正中间,摆着一张香案,香案上置有一铜炉,铜炉上焚着清香,这香炉是用来供奉旌节的。赵苞先领着众军士朝旌节行礼,礼毕,他却不急着开始,而是跟身边的众将交谈起来。
梁祯的曲,所在的位置是右路军侧翼,离坛有点远,但因地处方阵尾部,故而能看见全军的容貌,正是旌旗猎猎,剑戟森森。尽管只是演练,但梁祯的心脏,还是不禁蹦蹦直跳起来。这可是他第一次处身于真正的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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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能保持心如止水才是见鬼了。
不多时,军阵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梁祯赶忙抬起头,看向那个方向,只见剑戟丛中,身高八尺的赵苞骑着一匹六尺八寸高的棕马,这马的额头上,有一块醒目的白斑。赵苞穿着一身带有盆领的铁札甲,盔缨玄黑,手执点钢枪,在一众甲骑的簇拥下,缓缓走来,好不威风。
有朝一日,我也要像他一样!梁祯微微地握紧了拳头,暗下决心。
待到赵苞围着军阵缓缓转了一圈,重新回到方坛上后,两名赤膊壮汉开始抡起十多斤重的鼓槌,“咚”、“咚”的鼓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十里之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各队注意,齐步向前~走!”传令兵在各队之间预留的空地上飞奔,各队的长官在收到命令后,也用同样的语速、语气,朝本队的兵卒下令,一时间传令声如东海浪潮般响亮。同样震耳欲聋的,还有上万双脚板踏在坚硬的黄土地上时,所发出的“橐橐”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快步~跑!”军官们听着鼓声下达下一个命令,兵卒们脚下的脚步声,沉了不少。
忽然,前军中部舞起了白旗(注2)。
“作战队列,齐步走~!”军官们逐次传声,并领着自己属下的兵士,朝两侧的空地散去。
梁祯的那一曲,是长戟兵,且位于军阵最外侧,而且,现在模拟的情况,是在行进中遇敌,故而需要快速前进至军阵正前方,然后由竖队便成横队,以掩护身后的刀盾兵。梁祯作为军候,站在最前面,他身后,是旗手黑子,黑子左侧,是第一护旗手,右侧则是兼任曲军正及书记员的第二护旗手边青诚。而作为曲副官的左延年,则留在队列的尾部。
队列中,每个兵卒与前后左右的兵卒之间的间隙,都保持在三尺左右。另外,每个什之间,都预留出一定的空间,供排在长戟阵前的弓弩手后撤之用。同时队列后方,尘土飞扬,马蹄如雷。待到尘土落尽之时,长戟阵后,已经多了两队骑士。这两队骑士也分为两种,前面十行,是轻装游骑,后面五行,则是甲骑具装。
“擘张弩~试射!”
“步弓~试射!”
一团黑云,忽地从梁祯眼前升起,接着是稀里哗啦的箭矢落地声。
“踏张弩~试射!”
梁祯只觉得后脑勺一凉,眼前一黑,那乌云的战云,竟是从脑后飞来的。
“骑弓~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