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骑在一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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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之上,仅仅是露出的上半身就有一人高,头大如斗、眼大如碗,尖牙嶙峋,偏又须发蓬松,身披灰色狼裘,整个儿就像是一只从古籍中走出来的饕餮,见着无不胆寒。
看着倒了一地的俘虏,那饕餮哈哈大笑,笑声如雷,又有两人吓得肝胆俱裂,口吐白沫。
见此情形,饕餮的脸色骤然变冷,吐出一口浓痰,跳下那匹被压弯了腰的马,弯着腰进了大帐。帐外的气温,这才回升了些许。
玄甲武士解开将俘虏们拴在一起的绳子,接着挥动皮鞭,驱赶着大伙搭建火堆底座,他们的脾气,比俘虏梁祯的那几个还要暴躁,无论你是顺从还是抗拒,都要挨鞭子。唯一的幸免之法,就是祈祷他们善心突发,然而这种想法,明显跟宗员带着汉军突然出现在面前一样不现实。
底座搭好,每个俘虏背上,都多了五六条血蛇,血蛇所到之处,尽是模糊一片。
终于火升起来了,玄甲武士也打累了。俘虏们这才被“恩准”围在火堆旁取暖。梁祯偷偷瞄了眼跟自己一圈的众人,发现无一不是双目黯淡无光,身上血肉模糊,头发蓬松且凌乱。对于梁祯这个生面人,他们也完全没有去理会他的兴致。
次日一早,玄甲武士们便牵来一大群马,先将每个俘虏捆得跟裹蒸粽似的,再用一条泡过盐水的粗麻绳,将他们捆在马上,最后由上百人的骑队裹挟着,快马加鞭,当天下午,就来到了一座大城外。
大城的样貌跟蓟城相差无几,一样的箭楼高耸,一样的深沟环绕。雄伟的城门下,立着两队铁塔般的甲士,不过这些甲士披着的,都是刷了白漆的铠甲,就连手中拄着的骑枪,也是白木为杆。
梁祯打了一个激灵,耳畔,仿佛又响起那悲凉的胡笳声声,那足以踏碎河山的马蹄声,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张张寒霜遍布的面孔,那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昨夜那饕餮,其实一直都在队伍的前头,可即便是他,在这城面前,也不敢乱来,毕恭毕敬地下了马,领着一众部下,步行至城门口,跟守成的人交涉一番后,这才被放了进去。
队伍再次准备前行时,梁祯刻意地闭上了眼睛,以免再在脑海中,留下一些关于那些白面无常的,更为可怖的画面。可不一会,梁祯就发现,自己的举动纯属多余,因为那些玄甲武士,突然从手中变出一条条黑色的长布条,将俘虏们的眼睛,蒙得一点光也漏不进来。
梁祯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木偶,没有五感、没有六觉、没有声音、更没有灵魂,一举一动,都完全由木偶师所操控。
可偏偏,这个木偶师又并不懂得怜惜自己的道具,动不动就挥舞马鞭,好在这队俘虏数量并不少,当每人挨了四鞭子后,队伍就停了下来,看样子,应该是到目的地了。
果然,蒙眼布被人用力扯去,早已迫不及待的金光一并涌入,直将梁祯刺得睁不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