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这顿饭里连一块肉都没有,但也没多少人会将矛头指向梁祯了,因为单沉等人,已经抢着将小二将酒卖到五百文一斗的事给传遍了。
兵士们都是精力旺盛的壮汉,无论面前摆了多少饭食,多少碗酒,都能一扫而空,而酒食带来的精力,就只能靠摔跤来发泄。
所谓摔跤,其实就是战场搏斗的预演,谁底盘稳,谁脑袋灵光,谁会用巧劲,谁就能赢。军营是个争强好胜的地方,也只有强者,才能得到兵士们的尊敬。因此,夜食刚结束,梁祯就收到了不少挑战。
队长耿有田是个结实的中个子,他刚到而立,可看着就跟左延年差不多年岁,皮肤上布满深坑浅沟。
他笑着阻止了甲士们的挑战,而让他们先自己去空地中心玩几场。
“我想去。”梁祯松着手腕脚腕,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军官可不能输啊。”耿有田捧着酒碗,边喝边道,“输了,他们可就会轻视你了。”
梁祯虽说也带过一次曲,可那次的兵士,都是新入伍的,之前连刀戟都没怎么见过,在眼前这群百战疆场剩下来的西凉劲卒面前,完全就是一群拿着刀戟的待宰羔羊。
梁祯等了几个弹指,耿有田还是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于是梁祯明白了,耿有田只不过是在提醒他可能遇见的风险,权当报这一酒之情。如果耿有田接着说出更好的替代办法,那才说明,他从心底里,认可了梁祯这个领导。
自己到底还是需要在他们面前证明实力啊。梁祯想着,慢慢地解开了禅衣,露出坚实的胸膛。两年的军旅生活,早在梁祯的前胸及后背上留下了永久的记认,尽管跟眼前这些老卒相比,还是少了些,不过也足以证明,梁祯,跟他们,其实都是一类人了。
见梁祯接受挑战,甲士们立刻围了过来,齐声喝彩。就连附近正在进行的几场摔跤,也停了,人群之中,甚至有人开始下注,有压梁祯的,也有压挑战梁祯的兵士的。
挑战者是个跟梁祯身高相仿的年轻人,叫乌丹,披着发,臂膀上肌肉虬扎,胡子又短又刺,左胸处,有一块菱形的伤疤,据说是被胡人射了一箭,好在命大,又活了过来,伤好之后,他反以为自己有神明的保佑,愈发好勇斗狠起来。
按左延年的话来说,乌丹就是个十足的刺头,要想他心服口服,就必须打败他。
“呜嗷!”乌丹一甩脑袋,将头发全甩到后面,扎起马步,双手变爪盯着梁祯来看,嘴中还不忘“呜嗷”“呜嗷”地叫着,一来给自己壮胆,二来追求从气势上辗轧对方。
梁祯也沉下身子,目光如电,同样不放过乌丹的每一寸肌肤。
围观的兵士们都屏住了呼吸,身经百战的他们,早已练就了只需寥寥数眼,便能看出摔跤场上成败的本事,但今天的这场摔跤,他们却都猜不出,到底会花落谁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