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但我早就知道你是联邦这边的。你很走运,熬了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军队,但别得意的太早,仗打到这份上,最终的胜负还未可知。”)
工头若奥以冷冰冰的语气做出回应,但他语速较快,而魏斯对诺曼语的掌握还处于自学的初级阶段,词汇量少得可怜,只能听个一知半解。然后,他一字一顿的说:“我,只是,来,谢谢,你。”
听到魏斯说“谢谢”,这位杂役队长稍稍迟疑了一下,哼道:“不必谢我,你要谢的人应该是萨特-迪特恩。”
工头提到“国字脸”的姓氏,魏斯遂问:“他,怎么样?”
“不知道。”杂役队长很干脆地回答。
“国字脸”当众救下自己,这事在魏斯心里一直是个大大的问号。这位出自诺曼帝国皇家陆军学院的年轻军官,在诺曼军队应该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回思他当时的言行举止,对魏斯似乎不是纯粹出于恻隐之心,而是还是有其他的考虑在里头。至于深层次的原因,眼前这位工头十之**是不会知道的。
“祝好运,若奥!”魏斯道。
杂役队长又哼了一声,语速飞快地说了一通。
(“我虽然不是军人,不必像军人一样上阵杀敌,但我是个诺曼公民,我不希望我的国家输掉这场战争,在此基础上,我还是祝你好运吧!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只要活着,应该会有很好的前途。”)
魏斯照例只听懂了大概的意思,也知道眼前这位杂役队长的根本立场是敌非友,于是点了点头:“我们,不要,再见!”
工头微微挑起嘴角,做了一个复杂的表情:“希望我们永不再见!”
在这生命如同草芥的战争年代,两个身处敌对阵营的人若是惺惺相惜,不见,便不会相杀。这与归宿无关,而是人性的流露。
人性,在这血火交织的战争狂涛面前,有时如同黑夜中的萤火,微不足道,有时又有着星火燎原的能量,可以将强权掀翻在地……
交谈结束,魏斯示意那名联邦军士兵将其押回露天战俘营,而没有任何额外的叮嘱。接着,他转过身,冲一直在不远处观望的联邦军官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通信兵的摩托车旁,麻利地搭车离开了。
抵达兵团直属警卫团侦察营驻地时,魏斯受到了英雄归队的礼遇,不但营连军官齐至,就连警卫团的长官也来了。经过之前的遇冷、被黑,突然出现这样的角色反差,反倒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