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又将话题转到了洛林工业者联盟的组建和运作上:“你牵头组建的洛林工业者联盟,正在实施一个会庞大的运河拓展计划。通过这个计划,可以让洛林的河运效率提升不少。此外,通过建立运河工业区,将零散的工业整合聚拢起来,形成规模效益,提升技术水平。从短期来看,投入很大,付出很多,未必那么快见效,但只要三五年。你们这个工艺必然会相当的有竞争力。”
魏斯表示以上属实。
“那么从严谨的角度分析,会对你们的意图有更深层次的揣测……你们究竟是为了单纯的商业利益,还是隐藏着某些政治诉求。比如说,让洛林变得更加强大,更具有独立性?比如说,利用某些契机为洛林争取更多的自治权?”
魏斯听懂了他的意思,这是一个发人深省的思考方式,他没有紧张,也没有惶恐,但背后确实有股寒意。他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我们联盟的自由精神不是说某一个地区、某一群人要享受特殊的自由,而是众人皆平等。您很清楚,战争时期,诺曼人怂恿洛林人建立独立的国家,但多数洛林人都以实际行动抵制,使得他们没能得逞。既然那时候都没有独立,为何会在战争结束后,在和平年代去追求不切实际的所谓独立自主?我们在一艘船上,这艘船有些地方锈蚀,动力不是很强,难道这就是我们将船拆开来做成一些小船独自划走的理由吗?”
“你说得很好,真正的自由精神无关政治。以你的眼界和胸怀,是不太可能去追求不切实际的区域独立,可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想。就说洛林独立这事,战争时期,我们花了不少精力去跟踪线索、搜集证据,有些人出于对联邦政治体制某些弊端的不满,或是为自己谋求更多的政治和经济利益,通过跟诺曼人合作来推动洛林的独立。这些人在战争结束后,大部分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有些人藏得更深,把对自己不利的证据销毁了,他们始终是威胁洛林稳定的因素。”
布鲁克斯说到这里,魏斯恍然大悟:自己的行为虽然是积极阳光的,却有可能在若干年后让洛林具备跟联邦政府分庭抗礼的能力,不经意间成了联邦政府需要重点关注的人。想通了这些,他苦笑道:“好吧,我理解你的意思了。我需要配合你们的重点关注,同时也需要对自己做好监管——不论精神上思想上还是行为上,都不能有任何的放松。对吧?”
对于魏斯的反应,布鲁克斯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他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你明白就好!洛林的安全监察事务,目前暂时由我负责,在今后一段时期,我们还会经常打交道,希望我们能够永远像今天这样,相互理解、相互认可。”
魏斯当然说好,可在心里却嘀咕着:人和人,有时是相见不如怀念,有时是再见不如不见。布鲁克斯先生,咱们能不再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