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联邦空军的一员,史蒂芬周对这场空袭的效果感到满意,他转过头,看到身旁的游击队指挥官默默地注视着前方,脸上看不出有兴奋或是其他表情。轰炸结束,河坝周围到处是弥散的硝烟,他迅速唤来携带无线电设备的游击队员,让他给指挥部拍发电报。
史蒂芬周听了一耳朵,这份电报是请求空军再进行一次空袭,并且确认说,前一轮空袭达到了突然性的效果,河坝周围的诺曼守军伤亡率接近四成,军心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动摇,只要再来一轮轰炸,基本上可以让他们溃不成军,而且,经过前面的轰炸,他们的防空能力已经削弱了差不多一半。
等到无线电员拍发电报去,史蒂芬周凑上前“您对战况进行了量化式的估测,这种量化通常准确吗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而是想知道如何将这种估测转化为准确的数据。”
“空军的侦察机飞行员又是如何确认地面战斗的情况呢”魏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史蒂芬周沉吟道“呃,我曾担任过差不多半年的侦察机飞行员。不得不说,侦察是很需要技巧的。很多时候我们都无法进行量化的描述,而是进行概括性的表述,这是一直让我们感到很困扰的事情。如果能够像您刚刚这样进行量化的表述,相信可以为指挥官的决策更加准确和有力的参考。”
魏斯点了点头“事实上,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我们的判断跟实际情况非常接近。至于你说的技巧,我觉得更多时候依靠的是经验和逻辑。是的,逻辑很重要。就说刚刚的轰炸,很多诺曼士兵在轰炸进行时还在掩体外面,而且轰炸摧毁了敌人的不少掩体。综合这两种情况,以我们对这一处敌军阵地的了解,一轮轰炸能够杀伤了敌人3040的力量。这股诺曼军队,长期没有受到猛烈攻击,游击队对他们的骚扰也很少,所以安稳惯了,突然遭到这样的攻击,士气一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再者,情报表明,原先住在这里的经验丰富的老兵被调往前线,顶替了不少新兵上来。”
史蒂芬周不得不承认,这些观察和分析是有理有据的。至于准确度,他没有太大的把握,但如果次数多了,结合以往的经验进行完善,想来是有一些靠谱的“战场参数”,就像是工业生产和经济运行中的一些奇妙的数学规律。在战争爆发前的和平时光,在大学的教室里,他曾听睿智的教授们说起过。如果战争早一天结束,他希望能够再回到教室,再从那些知识渊博、才华出众的教授们身上汲取更多的知识。
过了大约40分钟,河坝周边的敌军阵地上又一次响起了防空警报声。这次,防空警报比联邦军战机来袭提前了两三分钟,这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进行准备。不过,正如魏斯所判断的那样,他们的组织度已经在前一轮轰炸中受到了很大的削弱,所以这次组织起来的抵抗比之前仓促应战时好不了多少。
这一回,联邦空军派出了16架攻击机,较第一波多了4架,而满编的攻击机中队通常是1821架。它们依旧采取了低空飞行的策略,以紧凑的飞行编队掠过山林,当它们行将飞抵河坝上空时,各种炮弹子弹从诺曼人的地面阵地升腾而去,但薄弱的火力难以形成完成的火力网,只见联邦军的战鹰们轻巧地调整队形,分左右两路绕开了诺曼人的正面阻截。一路,往河坝上游绕行,而后沿着河流方向展开攻击,另一路往河坝下游飞去,在空中绕了半个大圈,自西向东对河坝周围的诺曼军队阵地实施轰炸。
两路夹攻的联邦军战机,一前一后,踩着点飞临河坝上空。在绕路过程中,飞行员们已经对攻击目标有了直观的了解,无需进一步的侦察和决断,径直展开了一波流式的攻击。因为不需要考虑航程问题,每一架攻击机都携带了6枚轻型航空炸弹,近百枚航空炸弹密集而又有序地落到了诺曼人的阵地,构成了战术层面的“地毯轰炸”。